[七五]谈情何须带宝刀_分卷阅读_67
  庞统策马与他并立,点头应是。
  「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八荒争凑,万国咸通。」
  这便是太平盛世了。
  有些呆了的白锦堂轻咳一声,在庞统关怀的目光中偏过头去掩盖眸中点点水光。
  白锦堂扯开嘴角轻笑一声,忍不住低声喃喃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他这“今人”倒是有幸亲眼一睹这国富民强的大宋了。
  “锦堂——”庞统有些忧心,但还不等问出口便被白锦堂神采飞扬的一声断喝打断了。
  白锦堂高声喝道:“左右来此!”
  白家仆人们急快的奔到他马前,齐声应道:“小的们在!”
  “日后但凡有姓张名择端与姓孟名钺者全都好好护着。”
  他虽护不住这大宋天下百代不衰,但总能尽已所能将宋氏繁盛传于后人眼中。
  白家仆从们虽不明所以,但家主有令也都点头称是正色应下。
  只有白玉堂心中奇怪,拉了兄长的袖子低声询问了一下这两人是谁,白锦堂只笑不答。
  第四十八章 狸猫(二十二)
  到了汴梁之后,白锦堂才发现官家病重一事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急。
  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民间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病危而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大概与宋朝官员完善中央集权不重有一定的关系。这些安乐的过着自己小日子的百姓们大多并不知道他们的天子将要不久于人世。
  或许他们也并不在意。
  八贤王要进宫述职,而赵航也要与襄阳王汇合等待官家宣召宗室。众人便在汴河码头前各自分别。
  目送了八贤王带着恋恋不舍的赵叙远去,白锦堂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马上就要挑起一个国家的重担来了。下次再见,之前窝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说不定就要自己跪迎了。
  宋仁宗,赵祯。
  这孩子到底还是有机会叫自己的生父一声“父皇”的。
  也不知道李夫人安然到京没有。
  白锦堂将视线挪向了站在一旁注视着自己的庞统。庞大侍卫并没有随着八贤王府上的车马而去。
  “庞兄。”白锦堂双眸微眯眼中含笑,“你怎没同杨大人他们一同去?”
  这“杨大人”自然指的是杨宗保。
  虽然都是重臣之子,杨宗保作为八贤王府上侍卫统领显然没有庞统这般悠闲,早已随着八贤王去了。
  而白锦堂这一提杨宗保,庞统脸上就是一黑。太过明显的情绪外露看得白锦堂心中暗笑。
  这一路上白锦堂与杨宗保可谓是相谈甚欢,一开始冷心冷面的杨侍卫在知道了自己与陷空岛五义的关系之后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那杨宗保是将门虎子,一身武艺过人。他受江湖传说荼毒不浅,跟几年前的少年庞统一般对所谓的江湖十分向往。只不过杨家的少将军自幼长在营中,并没有什么机会往着江湖闯一闯。
  二人一路上切磋说笑,又有一旁虎视眈眈的赵二及几个孩子分薄,实在是占用了庞统与白锦堂相处的很大一部分时间。
  对于醋缸属性的庞衙内来说,不论是赵老二还是杨宗保,都是不能忽视的竞争对手。
  一眼看出庞统想法的白锦堂偷偷捏了捏对方的手,露出一个笑容来:“莫想那么多,我可是那样的人?”
  庞统摇摇头又点点:“既是瑰宝,自然无人不想收入怀中。”
  白锦堂本是想笑,却又被他郑重的态度感染了一样,也同样的郑重了起来。两人并肩而立,不自觉十指相扣,千言万语全在眼神中显露出来。
  “大哥,你跟庞大哥做什么呢?”
  飞速抽开手的白锦堂与庞统:“……”
  而远处也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与呼唤:“大爷!您回来了!”
  白锦堂觉得,他不用回头就能看到庞统脸上惨不忍睹的表情。这样张扬跋扈的仆人除了勋贵出身风头无两的庞太师府上断没别的地方能出了。
  作为常年在外的庞家大爷,庞统也只能将这种看起来风光其实丢人的糗事咬断牙齿混血吞了。他挥挥手堵住了家丁正要吐出的吆喝,向着众人的方向拱了拱手。
  “各位,庞某两日后再登门拜会。”庞统的眼睛深深望向白锦堂,却在白锦堂满含深意的笑容中悄悄红了耳根。
  目送着庞统远去,白锦堂翻身上马,领着车队前往白家在京城的老宅。
  白府中早有老仆收拾好了一切,接风洗尘之后各人各自安歇下来。展昭的师父没有踪迹,在白锦堂的不放心与白玉堂的不舍之下也在白府住了下来,并有白锦堂在江湖好友间特意问询。展昭走丢了的师父早晚有一日会寻到此处。
  而与白锦堂相谈甚欢的未来的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也在主人的盛情邀请下住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白锦堂照常早起练功。
  清晨的杨过照在白锦堂的脸上,将他尚还带着些稚嫩的面庞衬得更小了三分。并不算晃眼的晨光并没有妨碍到他的剑招,剑如白炼身如游龙,腾挪跳跃,在不大的演武场中将一把铁剑舞的虎虎生风。
  在一套剑法本应手势的时候,白锦堂却足尖轻点剑尖微挑,直刺向了房顶高处。
  房上的人不闪不避,任由最脆弱的脖颈被冰冷的剑尖指着。
  “这位公子,不知青天白日到我白府房顶所为何事?”
  “登门拜访。”来人话中带笑,喉结因着说话的动作震动了一下,当即便被锋利的剑锋划破了浅浅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