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谈情何须带宝刀_分卷阅读_66
  发现李夫人不见之后,赵叙果真哭闹不休。他本是极懂事乖巧的孩子,所以八贤王才敢不带乳母宫女将他独自带到江南,却没想自家儿子突然哭泣起来,竟是哄都哄不住。
  分分钟从小公子变熊孩子。
  “哥。”白玉堂皱着眉拉着展昭的手蹭到了白锦堂的身边,“赵叙这是怎么了?”
  整个车队中,只有这两个孩子还不知道八贤王一行人的身份。
  “想是思念母亲。”白锦堂揉了揉幼弟柔软的发心,难得没有被白玉堂拍开手。白锦堂记得,在玉堂小时候曾也有过一次这般哭寻母亲,只是白母早逝无处可寻,玉堂便也不问了。
  白玉堂一时沉默。他从出生起便没了母亲,竟不知如何想念。小小的少年正自伤怀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了拉,他扭过头去就看到展昭温和笑着看向自己。白玉堂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咱们骑马去?”
  “嗯!”
  被两个少年注视着的白锦堂挥了挥手:“去吧。”
  他不是没有看到幼弟微红的眼眶,只是知道这个孩子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白玉堂到底不是赵叙,他虽然年纪小小却也顶天立地了。
  看着手忙脚乱哄着儿子的八贤王,白锦堂伸出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站着的庞统:“庞兄,上去帮帮忙。”
  “我哪里帮的上忙?”庞统用莫名所以的目光看向白锦堂。
  “你家庞昱哭闹的时候你都没管过?”
  想起两年前离别时白锦堂交代自己管好幼弟的话,庞统一时失笑。他摇了摇头轻声道:“那小兔崽子被我一顿马鞭吓破了胆,再没在我面前撒过野。”
  庞太师虽然心疼幼子,但对于长子管教幼子的行为还是赞同的,小庞昱虽被打的几日下不了地,到底是收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性子。
  起码有了庞统这个哥哥,庞昱应当不会再被包青天斩了。
  不然他哥就能先打死他。
  白锦堂被哭闹声扰的皱紧了眉头:“大兔子,快想想办法。”他是商队主人,并不能像白玉堂与展昭一般远远的躲开去,只能在这里干站着忍受魔音穿耳。
  哭到抽噎的赵叙让白锦堂感受到了自家弟弟是多么的可爱。
  奇怪的称呼让庞统的嘴角抽了抽,看着愁眉不展的白锦堂,庞统心中对于哭闹不休的赵叙也有了些意见。
  已有了主意的庞统下巴微挑,踱步到了赵航身边。他沉声道:“赵老二,还不去哄哄你家堂弟,若是让未来……哭坏了嗓子,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赵航死死瞪了庞统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抑郁的白锦堂,倒也真不再做壁上观去哄起了赵叙。
  经过赵航的轻声细语文荣哄慰,倒真让赵叙的哭声小了许多。赵叙似是哭得累了,便窝在这个陌生的堂兄怀中抽噎打嗝。
  白锦堂看着走回来的庞统,又看了一眼远处凝重的神情终于舒展开来的八贤王,不由得奇道:“怎得世子一去便管用了?”
  “咱们都是无儿无女的,哪里会哄什么孩子。”
  “那八……四王爷哄了半天怎也不管用?”
  “王府中有柴娘娘,哪里需要王爷哄孩子。”庞统哼笑一声:“倒是赵老二,那可是八个姑娘的爹了。”
  就算随便哄哄,八人份的也比在场所有人都靠谱。
  看着白锦堂恍然大悟的表情,庞统心中十分的欣慰。他可是随时不忘给潜在的对手上眼药,有效就好。
  “娘娘……堂兄,我想要娘娘……”赵叙的小手紧紧抓住赵航的衣襟。
  “娘娘?”赵航的声音中已含着些疑惑。
  “米夫人……娘娘……”赵叙口齿很有些不清,说着说着眼圈就又红了起来。
  白锦堂、庞统与八贤王闻言面色都是一变。三人对视了一眼,却不敢随意插话。
  小孩子的心思难测,不知一句话会发散成什么样。若是让赵航发现李夫人的身份,那事情可就闹大了。他们方才怎得就忘了这一点!
  不待赵航细问,一个带着些江淮口音的声音极细微的响起:“公孙,咱们将人家小公子的口音带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道:“米米是你带坏的,少来咱们咱们。”
  白锦堂嘴角含笑,看着赵航微顿的动作在听到这话后又流畅了起来。白锦堂与庞统对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
  包青天与公孙先生真是智勇非常。连家乡口音都是这么的美妙。
  车中包拯与公孙策的声音极低,低到没有武功的八贤王根本听不到。但白锦堂既然能听到,那赵航自也可以。
  真是机智的少年,连音量的控制都是这么的自然。
  大人们虽是松了一口气,赵叙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眼眶重又红了起来。
  见小孩皱着脸又要哭,赵航忙哄了起来,这一次却一点用都不管了。
  白锦堂眉头紧皱实在无奈至极。他大步上前一把抱起了赵叙,与他脸对着脸,严肃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又不是死了亲爹,哭什么哭!”
  亲爹八贤王:“……”
  赵叙打了个嗝,倒真不哭了。
  谁都没想到,最管用的竟是白锦堂。
  一场闹剧过后众人重新启程,而赵叙则依偎在白锦堂的怀中不愿离开,便是被庞统瞪了好几眼都恍若无觉。
  因着赵叙的依恋,赵航再没找到机会与白锦堂私下叙旧,这倒是让庞统满意非常,也就忽略了这个小崽子霸占着白锦堂的事。
  众人又快马加鞭行了几日,一路并无风波,终于是到了东京汴梁。
  这还是白锦堂穿来之后第一次来到大宋的首都。
  疏林薄雾晨光熹微,野外茅舍几点,又有草桥、流水、老树、扁舟交相掩映;远处则是汴河马头,河里船只来往首位相接,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端的是一副繁华模样。
  “这便是开封了么?”白锦堂勒住了马,看着眼前的城池愣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