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攻略我_分卷阅读_117
  太多难言的复杂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嫉妒也罢酸楚也罢,就连楚衍逆转局面一事李窈兰都不那么在乎了。
  陈世杰同样惊讶。他满心都是怎么可能四字,密密麻麻堆叠在目,搅得他思绪也跟着混乱不休。
  尚殿主不是顾忌陈家势力,也不在乎楚衍,才会任由他们施为么。怎么他却肯借出一件玄器给楚衍?
  难道尚殿主不知道,他的行为代表什么?从此时起,陈家与尚殿主一脉势不两立,仇怨深重不得平息。
  狂风暴雨已经来了,而眼前这场不起眼的死斗,就是开端。
  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输。
  陈世杰又是一咬牙,又催动了一件防护玄器,碧绿光芒笼罩他全身上下,安稳坚固,玄器奋力一击也能安然无恙。
  对手有了对策,楚衍也并不迟疑。他脚尖一点冰面,轻灵敏捷地跃起,像一只白鹤舒展翅膀。
  清羽术,还算聪明,可惜根本没用。自己离楚衍至少有十丈,他跳得再高,都碰不到自己。
  就算楚衍有件玄器也不顶用,他灵气稀薄,并不能发挥其十成威力。再锐利的剑光,都根本扫不到自己。
  且情况再差,还有那件防御玄器顶住,足能当下十余道攻击。
  枉费陈世杰提心吊胆好半天,就以为楚衍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手段,可惜还是这样全然无用,实在让人失望。
  要是陈世杰经脉灵气再恢复一分,一道剑光劈下,他就能毫无悬念地让楚衍身受重伤。
  时间时间全是时间,哪怕稍稍多一刻就好,而陈世杰最缺的就是时间。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愿用出杀手锏,伤人伤己毫不划算。
  陈世杰一抬眉,苍白面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他竭力催动经脉中的灵气,只等再催动剑光一次,就能至楚衍于死地。
  他的打算还在脑中盘旋,楚衍就已离他仅剩三丈远。
  顷刻间,少年身形又开始缓缓下坠。果然是清羽术极限所致,再催发术法还要等上片刻。
  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陈世杰就能决定胜负。
  忽有一道颜色浅淡又稀薄的云光,甚至摇摇晃晃未成形,却恰到好处的托了楚衍一下。
  有了着力点后,少年下坠的势头已被止住。他在空中平视着陈世杰,掌中剑身翻转,顷刻百余道剑光挥击而出,连绵不绝似雨声缠绵。
  楚衍注入的灵气强度刚好,既是眼光精准也是胆识非凡,由此才有这百余道凝而不发的剑光。
  前一道剑光还未成形,后一道又来了,前仆后继锲而不舍。
  虽说每一道剑光都不出奇,奈何速度太快更太迅捷,层层叠叠加诸袭来,满目满眼全是幽蓝闪烁的光芒,空气中满是一触即发的寒意。
  那寒意冻结了陈世杰的思绪,纵然他周身已被玄器照笼保护,牙齿仍忍不住咯吱作响。
  清冷空气中忽有小朵雪花悠然坠落,一大片灰色彤云罩在澄心湖上,是吹不散搅不乱的固执。
  风势越大,雪花越是密集。顷刻间就由飘荡小雪化为鹅毛大雪,每一粒冰晶都跃动着杀机与锋锐,耀目寒冷令人战栗。
  雪花噼噼啪啪落在地面上,旋即成霜四处蔓延。
  陈世杰呼出的热气都已化为白雾,被寒风鼓动的衣袖铮然有声,似烈烈飘飞的旗帜,也是落败的不祥征兆。
  一道道剑光来了。
  一下比一下剧烈,重重击在碧绿光罩上,噼里啪啦好像下了一场大暴雨。好在光罩剧烈晃动,时明时暗,仍是勉勉强强支撑住了。
  那些剑芒刁钻极了,无处不入无孔不钻。它们并未固执地集中于一点上,而是狡猾地找到薄弱之处后,就一股脑蜂拥而去。
  被这样几百道剑光砸在身上,陈世杰没穿成蜂窝都是侥幸。他不得不倾注全部心神,竭力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光罩。
  他已然看出,楚衍的情况并不比自己好多少。以他筑基四层修为,操控一件玄器尚且如此吃力,楚衍不过筑基一层,也不会有那等逆天能为。
  再支撑片刻,等这波攻势稍缓,陈世杰就能腾出手来应对楚衍。只仗着自己修为高玄器多,他都能毫无悬念地碾压楚衍,又怎会落败?
  不能输,他绝对不能输。诸多前途与算计,未来的光明前景,全都赌在这一战上。
  胜则生败则死,从没有第三种选择。也许是信念已至,经脉中原本枯竭的灵气,竟硬生生又滋生出一股劲力。
  摇摇欲裂的碧色光罩,竟然险而又险支撑住了。反倒是那气势汹汹的几百道剑光,终于有了衰竭的时候,不再如先前那般声势浩大。
  胜了,终究是自己胜了。陈世杰心中一松,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只是本能地看向楚衍。他想看这人落败时的表情,想看他彻底臣服的模样。
  再了不起的天才人物,终究还要败给自己。不光是陈家赢了,也意味着这场太上派外门势力划分,彻底尘埃落定没有侥幸。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仍在微笑。
  他眸中含光嘴角上扬,没有丝毫不甘心与不情愿,仿佛赢的人是他而不是陈世杰一般。
  怎么可能,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招?陈世杰瞳孔收缩,他念头刚起,就觉得已然来不及了。
  第58章
  迟了,的确是太迟。
  陈世杰用余光瞥见,云端之下的湖面忽然有了响动。
  一下下生涩可怖的声音,磨得人牙齿发酸。冰封不动的湖面上,斜斜整整十几根冰柱直戳上天,似战场耸立的长矛,莫名锋锐。
  似是忽然间,十几根冰柱就被整合收拢。沛莫能御的巨力如苍穹中伸出的一只手,蛮横又随意地将其捏合为一。
  冰柱与冰柱相互撞击,却并未破裂四处迸溅,而是柔韧有度地捏合成形。似细沙如泥土,可以被肆意整合揉搓,乖顺地臣服在那股莫名巨力之下。
  于是冰柱变成冰锥,由下至上逐步尖利的冰锥,倔强地直刺向天,不屈服也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