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_分卷阅读_263
  二人便赌上了气,夕瑶郁结于心地不愿意理他,孟时衸也板着张脸断不肯松口,齐齐的一声冷哼之后,谁都没再说话。
  皇帝和皇后:“……”
  .
  杭州,谭昱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是皇长子府递来的请帖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头一个念头是这帖子肯定是送错了吧?但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名字。
  他发着懵递给兰婧看,但是兰婧看完也懵,摇头说自己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后兰婧也没好留太久,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她就带着明婧一道走了。谭昱自己对着这封莫名其妙的请帖又发了半天的愣,推门声再度响起时,他循声看去呼吸一窒忙要下榻:“殿下……”
  “免了,歇着吧。”孟君淮信步进了屋,到案前坐了下来。瞧了瞧谭昱,眼底还是生了些嫌弃。
  ——谭昱在这里养病的这几天他都没过来过,就此少了一个书房可用,多少不太方便。
  而后他面色淡然地想了想,问他:“帖子看过了?”
  “是……”谭昱回道,又谨慎地主动询问,“卑职是不是要即刻回京……?”
  “呵。”孟君淮冷嘲,“你就是齐天大圣,现在没办法在宴席前赶回去。”
  谭昱话语噎住,没敢再贸然开口。孟君淮再度睇睇他,又问:“会写字吧?”
  谭昱点头:“会。”
  “给皇长子写个回帖。”他边说边拿起案头的纸笔毛毡,走到他跟前搁在榻桌上,手指敲了敲,“就说你身体抱恙赶不回去,待回京再登门拜访请罪。再写几句吉祥话,就行了。”
  “殿下……?”谭昱脑子里更糊了,这什么意思?
  孟君淮抑制不住心里那份嫌弃,无心多做解释,不咸不淡道:“让你写你就写,要不是为了兰婧,我才不为你费这份心。”
  “殿下您到底……什么意思?”谭昱觉得太奇怪,实在不敢直接落笔。
  孟君淮挑眉:“你到底喜不喜欢兰婧?”
  谭昱:“……?!”
  .
  京中,孟时衸在宴席后两日接到了谭昱的回帖,他一看信中措辞就觉得肯定是六叔的意思,便拿着信去了夕瑶房里,进了门就没话找话:“夕瑶你看,肯定是你的哪个表妹喜欢这个谭昱。”
  “……哼。”歪在罗汉床上的夕瑶一番白眼别过头继续看书,脸上明明白白地给他呈现出“我还在生气”的神色。
  “哎……夕瑶?”孟时衸失笑,坐到罗汉床边抻抻她的衣袖,“别生气了行不行?这都好几天了,你真要一直不理我?”
  她赌起气来也太敬业了!这几天真的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前两天有一回因为要告诉他谢继清什么时候来议这事,她不得不跟他交流,结果“被逼无奈”之下她居然给他写了个纸条?
  纸条上一句话,十个字:“我爹月底来,你看行不行?”
  孟时衸接过来一看就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她这赌气的方式怪可爱的,一把抱住她又笑了半天。
  ——人家还真能在被他抱着笑到喘的时候正襟危坐继续看书,完全视他为无物。
  当下她也又是一副冷脸不吭声的样子,孟时衸冷不丁地抽走她手里的书:“别看书了,看我。”
  “哎你……”夕瑶瞪他,“你烦不烦?把书给我!”
  他将书背到身后不理她,夕瑶起来便要抢,刚扑到近处就又被他拥住:“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气鼓鼓地在他怀里挣,他噙着笑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孕中一惊一乍的对孩子也不好,你这么想,万一你爹娘赞同你把孩子生下来呢?你忍心让他在你肚子里过得不舒服?”
  “……”夕瑶气笑,想再说气话时已酝酿不出那种怒意,双手一推他,嗔怒的口气像在撒娇,“讨厌你!快放开我!”
  孟时衸一哂:“不放。”
  夕瑶一记粉拳捶在他胸口:“放开!我不喜欢你了!”
  孟时衸还是在笑:“没事,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谭昱:T_T王爷为啥总拿一脸嫌弃的眼神儿看我
  谢晟吐了个烟圈:女婿的必经之路……
  ☆、第192章 商议
  京郊谭家,因为谭郭氏去皇长子府参宴的事情,谭昱他爹谭深几天都没睡好觉,一味地琢磨到底是为什么。
  他本来就病着,这样一折腾病况更加不济,末了终于再忍不住,拽住谭郭氏道:“不行,你得再跟我说说,去皇长子那儿……真没什么事儿?”
  “真没什么事!”谭郭氏道,不得不将两天前的经过又重复了一遍。
  她那天去的时候也是很忐忑的,毕竟家里没那些赴豪门宴席该穿的绫罗绸缎的衣裳,只能挑一身还算新一些的去赴宴。
  那是谭郭氏头一回接触这样的人家,她心里十分清楚就算在丈夫和公公生病之前、家里境况最好的那阵子,也难和皇亲贵胄府中打杂的下人相提并论。这样的差距让她当真不想去了,可又哪敢忤逆皇长子的意思!
  到了皇长子府门前时,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谭郭氏脸上都臊得慌。她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将请帖塞给了一个小厮,那小厮翻翻请帖又瞧瞧她,便笑了:“谭夫人,您来了!请随小的来,都给您安排妥了!”
  谭郭氏忐忑不安地随着他进去,七拐八拐之后,进了个小院,又进了个厢房。
  几个年轻的姑娘齐齐一福,为首的那个道了句“夫人莫慌,奴婢为夫人更衣”,几人就一道围了上来。
  她们手脚利索又规矩得当,不过片刻就为谭郭氏更完了衣。而后她又被请到妆台前上妆,直至妆成时她都还懵着。
  镜子里的人已端然换了个模样,还真像个贵妇。谭郭氏神思有点恍惚,缓过来后不得不感叹,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接着几个婢子又上了茶和茶点来给她,那些点心看着都是极精巧的,但谭郭氏太紧张了,连一口水都没敢喝。
  坐了约莫一刻有余,外头传来了见礼的声音:“皇子妃。”
  这可真把谭郭氏吓了一跳!
  她一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局促间,外面的人就已进了门来。她在惊慌中看过去,对方是个十七八的姑娘,好似看出她无措,皇子妃就先笑吟吟地开了口:“谭夫人,您坐着就好,我来陪您说说话。”
  然后皇子妃就有一茬没一茬地同她闲话起家常来,温和得好像邻家常来帮忙的姑娘。待她放松下来些,皇子妃又亲自带着她去宴上,满目的玉盘珍馐惊得她说不出话。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对谭郭氏表现出任何的嫌弃。但谭郭氏自己清楚,她那天或多或少是做了些滑稽的事情的,毕竟她从不曾参过这样的宴席。没有人表露过什么,大抵只是因为贵族们的教养让他们太清楚不该让人在这种场合中陷入尴尬罢了。
  从头到尾,让谭郭氏再次提起那一分分放下的心弦的事,只有皇子妃在闲聊时问了她一句:“听说您家的公子在逸亲王府做事?不知他回家时有没有同您说过什么?”
  她当时一惊,又迷茫的很,皇子妃打量着她的神色旋即就笑了:“夫人别紧张,我随口问问。我是在逸亲王府长大的,许久不回去了便想听听府里的事儿。”
  这一篇便也就此揭过。
  谭郭氏说完后,夫妻两个之间就沉默了好久。
  他们家里是穷,但谭深与谭郭氏早年也都略读过几天书,认识些字,也明白些理,知道这事听着……好像是没什么可担忧的?
  家里能犯的最大的罪,便是儿子在王府里做错了什么。可若真是那样,逸亲王府自就能把他们办了,哪还需要让皇长子出马,还好吃好喝地招待?
  所以这事理应不是坏事,但它……它就是蹊跷啊!
  “唉,给儿子写封信吧,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谭深摇摇头,左思右想都还是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