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_分卷阅读_7
  快步上前的步蕨不动声色地将少年手上的另几道雷符塞回包中,向李总他们拱一拱手:“对不住,家教不严,小孩子顽劣不知轻重,让几位受惊了。”
  李总到底是在商海中翻滚出来的人物,场面见多了此时竟是除却步蕨他们最为镇静的一个,扶了扶镜框,温雅的眼睛在镜片不易察觉地闪了闪,苦笑道:“原来您二位才是得道高人。”
  步蕨迟疑了下,摇摇头:“高人称不上,这孩子闲来无事,叶公好龙跟着位高道学了两招唬人罢了。”
  沈元面露不服,嘴一张却惊悚地发现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步蕨淡淡瞥了他一眼,关切问道,“诸位没有受伤吧。”
  李总看看左右飞,放下心来:“我们没事,只是……”
  他看向地上生死不知的文礼道长,步蕨马上道:“这事是我们过于冲动了,就如您所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是真是假,直接报警将人交给公安处理就是了。”
  “也只能这么办了。”李总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家父是想请座神位来保一保家中运道,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收场。”他说着不禁望向步蕨,试探着问道,“我看您也是道门中人,不知可否给指点一二。”
  步蕨完全无视掉嘴巴张成个黑洞的沈元,腼腆地笑了下:“我确实是修行之人但道行低微,请不动诸天神明。再者天上神明各有各的脾气,不是想请就能请动的。令尊真想庇佑家道,不如多施善行积攒功德,总是有利无弊。”
  李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良久,点头道:“确实如此,其实我本人不太相信这些,但今天见了小兄弟这一手不信也信了。说到现在,还未知道长贵姓,我先自报家门。李阳,木子李,烈阳的阳。”
  步蕨从容地伸出手:“免贵姓步,单名蕨字。”他想起什么,忽然微微笑了下,“蕨菜的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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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小半天将骗子交给当地警方,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后步蕨婉拒了李阳邀请一同用餐的邀请,李阳也没有介意:“这次也多亏道长你们帮我免于受骗,我知道你们道门中的人大多不愿和俗世结下因果,那就不强求了,”他一笑,笑里藏着一丝意味深长,“日后有缘再相见。”
  李阳一走,沈元的喉头顿时一松,一言不发阴沉沉地瞪着步蕨。
  步蕨给他买了瓶水递了过去,沈元拧开瓶饮料咕咚咕咚猛灌一气重重抹了把嘴:“小哥哥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我差点把自己给劈了你知道吗?”
  步蕨脸上看不出喜怒:“你师父没有教导过你不能对普通人动手吗?”
  沈元心虚了一秒,马上又挺直腰杆理直气壮起来:“我师父是说过不能对凡人施术但他没说不能用雷劈骗子!”他愤愤难平,“你知道那货干了什么混账事吗?那一家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了他,当妈的得癌症被他灌了一肚子香灰水,女儿为了救她妈被这王八蛋骗上了床。结果她妈第二天就吐着香灰水闭眼了。闺女受不住打击,直接在她妈身边割腕了,人是抢救回来了但疯疯癫癫这辈子算毁了。你说他干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该不该被雷劈,我看被雷劈都是轻的!”
  他猛地又喝了口水,喘着气道:“我师父说了,只要剑在手,见不平,必相助。否则便对不起祖师爷传的这把剑!”
  步蕨挑起眼帘,注视着少年。
  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人看上去没有比他大上几岁,但被他就这么沉默地注视着,从来属螃蟹能横着就不竖着走的沈元又莫名其妙地胆怯了,不敢去对视那双平静到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睛。
  半晌,步蕨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看来你的师父做徒弟时没有在你师祖手下吃过太大的亏。”
  沈元忽然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过了会才闷闷地开腔:“我师祖死很久了。”
  步蕨喉头梗了梗:“对不住。”
  沈元表示不用在意,双手插着口袋还是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根:“一条半的人命官司就这么便宜了他?”
  少年人清亮透彻的眼睛无畏无惧仿佛燃烧着无尽的火种。
  多年前也有一双眼摇曳着这样的星火,几欲席卷天地。
  步蕨捏着那一枚硬币,慢慢走到站台:“此人德行亏损后半生注定灾病缠身,穷困潦倒,回头请阴司多‘关照关照’他就是了。”
  沈元愣了好半天,眼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上了公交连忙抓着车门滚上了车,凑了过去两眼亮晶晶:“小哥哥,没想到你是个狠角色啊!刚刚那禁言咒牛批啊,你教教我呗~”
  步蕨回头看他,沈元怂怂地退后一步。
  “让你师父教你去。”
  沈元面色一僵,头甩的和拨浪鼓一样:“不不不,这点小事我还是不惊动他老人家了。对了,道友啊!你到底哪山头的啊,还会请阴神?我师父一直不肯教我请神,说什么修行在人不在鬼神,贼鸡儿气人!”
  步蕨扫了眼周围眼神古怪的乘客,嘴角抽抽:“正一观。”
  “哈???”
  第六章
  正一观大门,一双人字拖,一把破蒲扇,半截甘蔗。
  门槛上大喇喇地坐着个人,嘴皮子嘚啵嘚啵利索地和小马达似的,眨眼就啃完了半根甘蔗。啃完甘蔗,他意犹未尽地挨个吮了吮手指,倒拿着蒲扇挠挠背:“师侄你再不来,今天我都打算关门下山了。”
  “不是,道爷啊您这地儿也太偏了吧?”爬了半天的山,纵然沈元身手矫健也吃不消地狠抹了把脸上的汗,“我和步哥傻乎乎地一条山道走到头,结果尽头是座和尚庙!!问了七八个人才摸到这儿,贵观祖师爷把宫观建在这咋想的啊?”
  “唉,现在年成不好,隔壁既抢生意又抢地盘,想找块好地头不容易啊。”臧否子神态沧桑地摇着蒲扇,支起一只眼瞟了瞟好奇端详宫观的步蕨,重重地清了清嗓眼,“嗯哼!蕨蕨啊,这么长时间没见不认识师叔啦?”
  还真不认识,步蕨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便宜师叔,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师叔,您最近可好?”
  臧否子拿蒲扇刮刮腿毛:“不太好。”
  “……”
  “你个臭小子!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背个包屁都不放一个的跑路了!你想没想过,师叔年纪大啦,还要替担负起整个师门的重担,你小子的良心过得去吗!”
  沈元瞅了一眼灰墙土瓦,比农家乐还小的两间院子,小声嘟囔:“整个师门不就你和他两个人。”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等等,你这小孩谁家的,望着有点眼熟。”臧否子狐疑地打量着沈元那一声柠檬黄的连帽衫、嘻哈裤,啧啧着连连摇头,“穿得和交通信号灯一样,往十字路口一杵都不用电的。”
  “……”沈元顿时炸了个毛团,“小爷我叫沈元,名字没听过道号总该听过吧,正阳是也!”
  蒲扇咔嚓断在臧否子手里,快两百斤的胖子嗖地从门槛上弹了起来:“沈、沈沈元,小霸王沈元?”
  沈元的脸色和吃了屎一样,一字一顿地问:“哪个傻逼给我起的这名号?”
  臧否子哎哟喂了声,颤巍巍地跌回门槛上,手搭额头挡住油光锃亮的脸,“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记错了记错了。”
  “……”步蕨终于忍无可忍,快刀斩乱麻按住沈元的脑袋扭到一边去,“师叔,您叫我回来到底所为何事?”
  臧否子牙一酸:“蕨蕨咱打个商量,咱说话接点儿地气,你师父那套搁现在不叫有文化叫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