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歌_分卷阅读_116
  她从南梁转回北梁,参加完了秦缨的登基仪式,便想去南梁和霍敬玉汇合,趁热打铁再向南梁东面的成川进攻的。
  可萧般若要来,听说还带来了大军,她再怎么着急,也要在北梁等一等。
  萧般若那厢本已和元亨说好了,说的是他带五千人马,先到北梁探探路,等路探明了,再来接元亨也不迟。
  元亨还能不知道萧般若的用心,他又不是几岁的孩子是个好骗的,什么再来接他,分明就是一句空话。
  他当下就一捂头道:“哎哟,朕头疼,朕今日要是再见不到商轨,会疼死的。”
  萧般若:“……”
  他祖父都不敢说“你就疼死算了”,他敢说吗?
  于是,元亨成了侍卫之一,踏上了前往北梁的船。还另外有一个“皇帝”,住在萧城的驿馆里。
  元亨这个侍卫可精贵的很,将军站着,他坐着。说要吃饭,便一点儿也不能挨饿。
  可事实再一次证明,不作就不死。
  他才要求加了顿餐,就立马吐成了狗,只觉天旋地转,连闭上眼睛都是晕的。
  萧般若道:“皇上这是有晕船的毛病。”
  元亨没力气地道:“谁知道呢!”这不是平生头一回坐船嘛。
  萧般若又道:“皇上这是何苦呢?”
  元亨闭着眼睛,咧嘴一笑:“晕船好,这一晕……头立马就不疼了,好的立竿见影!”
  船行半日,在玉宝音的身上根本不算个事。
  轮到元亨,他只觉这半日就跟一年一样的长。
  无独有偶,萧般若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不晕船,不过是想见玉宝音的心情有些急切。
  以往在长安之时,他和她至多会隔两天不见,而今日离她离开长安那日,已有整整十五天。
  萧般若一直站着船头,老远就瞧见了渡口边扬着的“玉”字旗帜。
  旗帜的下头,立着一个白袍银甲的少年。
  待船才靠岸,还不曾停稳,萧般若就迫不及待地上了踏板。
  白袍银甲的少年冲他招了招手,笑着道:“哥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她总是那样,那样的心怀坦荡。以至于他本想脱出口的“想念”,不过在喉间滚了一下,便又落回了心的最底下。
  那两个字他无法说出口,总觉得一旦出口,便是对她的侮辱。
  萧般若也笑了一下,可是随即便敛住了笑容,埋怨地道:“你居然就那样走了!”
  玉宝音道:“我给你留了信,你可曾看到?”
  【萧般若,原先我不叫你哥哥,现在我叫你一声哥哥,若是以后再见,我也会叫你哥哥。哥哥,我走了,看顾好家,看顾好我娘,看顾好萧南,也看顾好萧爹。】
  她留下的那封信,就是这样写的。
  这也能叫信吗?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萧般若就更气了。他的用处仿佛只能看顾她娘。
  他道:“玉宝音,你真是……任性……极了。”
  他本想说的更重,可大好的日子,总不能在他的埋怨中过去。
  搞的他像个怨妇一样。
  这埋怨听在玉宝音的耳里,不痛不痒,她呵呵一笑,瞧了瞧他身后的大船,“皇上让你带兵来助我的?那些大臣怎会同意?”
  萧般若这才将半死不活的元亨想起,他和她低语:“皇上……就在船上呢!”
  “他来做什么?”玉宝音惊讶不已。
  “你走之时带走了商轨,皇上的头疼病犯了,还很剧烈……”萧般若说的是明面上的原因,他一直以为这顶多能算原因之一。至于原因之二,自然是元亨想要来寻玉宝音。
  可他还是太天真了。
  玉宝音只觉惊奇,眨了眨眼睛道:“我也给皇上留了一封信。”
  萧般若一时不解,她留了信和皇上的头疼病有什么联系,却还是道:“我爹将信呈给了皇上。”
  “那他看了吗?”
  “看了!”
  “他可说了什么?”
  “不曾,紧接着就犯了头疼病。”
  “哦。”
  玉宝音顿悟。
  她想,方才萧般若送给她的那个词,她应该原封不动地送给元亨。
  论起任性,她哪里比得上这个大周的皇帝。
  玉宝音随着萧般若一起去见元亨,她瞧见他的第一句话是:“皇上,外面是不是比皇宫有趣多了?”
  元亨眨了眨还有些晕的眼睛,努力将玉宝音看个真切,“啧”了两声道:“你这银甲倒是不错!”
  说的是真心话,却也是明显不想回应玉宝音的话题。
  好歹他来的时候带了两万的兵,虽说仍有一万五驻扎在萧城,却也能看作是一种威慑。
  玉宝音没好意思当着萧般若的面揭穿元亨,只道:“皇上来的不巧,商轨在南梁,并不在北梁。皇上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倒是能给皇上扎一扎。”不过,前提是你得把带来的五千人给我用一用才行。
  转而便对萧般若道:“哥哥,你去取针。”
  萧般若知道她是有话要单独对皇上讲。
  那厢的元亨也道:“萧将军取针的时候可要瞧仔细了,朕只用银针。”
  萧般若知道皇上的意思是让他别急着回来。
  他还知道,两人说的绝不会是“甜言蜜语”。
  他领了命,大步跨了出去。
  舱房中,只余了他们两个。
  元亨一挑眼睛道:“你先说,还是朕先说?”
  玉宝音嘴角上扬,笑着道:“无妨,谁先说都一样。”
  不知怎地,她这一笑,元亨只觉眼更晕了。
  ☆、71|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