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零章 宋家绝学,拼尸还冤
  法医室内,我们将目前发现的所有尸片都放在不锈钢床上。
  其中有一部分是我们从下水道带回来的,由于跟微生物接触,已经发生了部分腐败的现象。
  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些受不了这幅场景。
  “丁隐,你还好吧?”徐厅长关切得问了我一声。
  我朝他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紧接着我就开始了紧张的拼尸工作!
  在古代很少会有这种碎-尸案,可是每每提到残忍的刑罚,我们想必都不会遗漏到——凌迟处死。
  凌迟刑可以说是古代最恐怖、最残忍、也是最无人道的刑罚,在满清十大酷刑中排名第一,像什么戮刑、宫刑等等跟它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被处以凌迟的罪犯基本上都是犯下滔天的罪恶,要么是夺权造反,要么是违背纲常伦理。
  凌迟是将人身上的肉一点点割下来,而且是在犯人清醒的状态下,又被称之为千刀万剐!跟这种碎-尸成一片一片,实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清朝时期,有一名罪犯因为被怀疑谋杀了父亲,重伤了母亲,被处以这种极刑。而当他的瞎眼老母醒过来后,却诉说了另一个真相。
  原来是父亲整日酗酒家暴,为了将母亲辛苦赚来的钱骗走,将她打得血肉模糊。
  母亲担心父亲又要去赌博,死活不愿意交出最后一笔碎银子,苦苦哀求,说这些钱是她点灯织布给儿子攒下的老婆本,他不能拿这笔钱去赌。
  可上了头的父亲早就没有一点人性,继续殴打女人,甚至还拿着油灯想要烧女人逼其就范。
  下工以后的儿子正好目睹了这一幕,他一直都知道父亲的混账,但每每念及亲情,可这一次看着母亲几近惨死,又差点被毁容。
  怒不可遏的他决定不再容忍,只有杀了这头恶魔,母亲才能解脱。
  他将屠刀挥向了父亲,而母亲也因为受伤太重陷入了昏迷。
  县衙很快将男人缉拿归案,弑父乃重罪,男人却坚持自己没有错,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杀掉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县太爷见男人认罪态度不好,最终判定处以凌迟。
  而等母亲醒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悲痛欲绝,整日在菜市场抱着那些尸片哭泣。恰好当时的宋家传人判官宋念怀路经此地,听闻了妇人的凄惨往事,决定为他的儿子拼尸。
  随从有些不理解,认为凶手连自己的亲爹都要杀害,并且毫无悔过之心,若是宋念怀为凶手拼尸,似乎有悖祖训。
  宋念怀却答曰:“其虽有不孝,却因孝义使然。父不为父,子无需为子。”
  意思就是说,死者根本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殴打妻子,嗜赌成性。凶手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杀害了父亲,其情可原,其哀可谅。
  虽然他选择了错误的方式,但罪不至千刀万剐。
  为了给死者一个全尸,宋念怀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将尸片黏回了死者的尸体,并由此发明了一套绝学:拼尸还冤。
  而如今面对着这一块块尸片,这门绝学恰好有了用武之地。
  先是在心里勾勒出一具完整的人体结构,然后按照尸片大小,分辨出各个尸片来自于哪个部位,并按照从上往下的身体结构来拼。
  死者的头颅暂时没有发现,但颈部的碎片是有的,我就先拼脖颈,接着便是肩膀,然后手臂……
  七孔桥发现的尸片正好可以满足我的这个需求,它里面装着的就是肩颈,胸部,以及手臂等部位。
  我几乎是花了整整大半天的功夫,到了快要天黑,才勉强拼完上半身。这时我发现死者的胳膊上有个被刀刻意挖去的小洞,于是立马喊饺子记录下来。
  结果发现饺子正一边拿着本子,一边抱着垃圾桶吐,看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限。
  幸好旁边还有那个姓韩的法医。
  韩法医三十五岁的年纪,有点韩国欧巴那种感觉,人很干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还是我来记录吧。”
  韩法医微微笑了笑,便开始拍照留存。
  然后我让他等下最好给厉剑锋一个电话,再次缩小失踪人口范围:“第一,死者身材纤细,体重应该在95斤到110斤之间。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死者左手臂手肘内部靠下的位置可能有处伤疤,痣,或者是刺青。问一下,那十几个失踪女性里有没有符合这类条件的。”
  韩医生爽快答应了,随即又扫了一眼手表,问道:“丁同志,你不打算吃饭吗?”
  我耸了耸肩道:“一天的功夫我就只拼了这么一点,剩下的,我想试试晚上加个班能不能搞定。”
  “至于吃饭,我想我今天应该是不大吃的进去了……”
  如果明天还拼不完,我估计得减肥两天。
  韩医生一脸我明白的样子,随即问道:“那我一会打完电话再回来?”
  “不用了,你到点直接下班吧。”我说道。
  韩医生表示:“那不行,我还得在旁边帮你记录信息呢。”
  “我!这里有我就够了。”
  饺子惨白着一张脸举了举手,一下午她都不知道吐了多少回,还有好几次,几乎是口罩都没脱下来,就听到她稀里哗啦的一阵。
  韩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担忧道:“你,小姑娘行不行啊?”
  “别小看女孩子,我可行了!”饺子还在逞强,我本来是想让饺子也出去透透气的,她却表示:“不经历风雨,哪里见彩虹。”
  如果一直宠溺着她,顺着她,她是不会长大的。
  我觉得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便让饺子陪我留下了。
  只不过韩医生一出去,王援朝就冒了头,问我们是不是已经结束?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还差点远呢,目前只拼了肩颈跟手臂,剩下还有两袋子没有拼。”
  王援朝问饺子想吃点什么,饺子说自己什么都不想吃。
  其实我可以看出,王援朝很心疼饺子,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坐在我们的身边,用无声的陪伴守候着我们。
  这也许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男人,最大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