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铺路
  秦玄能不能上位,取决于秦老大什么时候下葬。
  所以这种事不是秦游能决定的,敢催促秦老大下葬的,现在都葬的差不多了。
  秦游坐回了凳子上,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道乔老二查的怎么样了。”
  乔冉离开了京城,追查雨道人也就是秦文的下落了。
  现在虽然知道风道人和雨道人的计划,可具体细节还不清楚,什么时候动手也不清楚,怎么动手,还是不清楚。
  当搞清楚这一切的时候,就是南宫风吟的死期。
  万事俱备,只欠一个乔老二的口信。
  “恩主,不如提前动手如何,听骑司说,南宫风吟早些时候入了宫,恳求天子卸了太子少师的职务,说是因之前被刺杀时旧病复发,想要回涠江养病。”
  “他这是拿秦老大当傻子了吧。”
  秦游也是服气了,怪不得秦老大想要干掉南宫风吟,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找借口你倒是找个像样点的啊。
  七个人开会,六个家主挂了,刺客扎你一剑,就修养了三天不到,又跑宫中给秦玄上课去了,明显是皮外伤,甚至连皮外伤都算不上,结果现在一看南宫九又落了下风,就想要回老家,拿受伤这事当借口,找理由都不走心。
  提起这事,秦游开口问道:“找到那六个倒霉催的共同点了吗?”
  “除了都是涠江世家门阀的家主,并未其他共同点。”
  秦游揉了揉眉心。
  刺客明显是有能力干掉南宫风吟的,可只杀了其他六人,那么这六人一定有某个共同点,从而才挂的。
  如果只是针对一人的话,那么杀一个就够了。
  可如果是要灭口的话,为什么不杀南宫风吟?
  “不会是南宫风吟自导自演的吧。”秦游摸了摸下巴:“故意弄死其他六个人,然后让别人怀疑到我头上?”
  “不会。”
  开口的是斐云荣,面露思索之色:“那六位家主,之所以前往南宫府,正是因为,他们虽代表各方利益,却又都是愿鼎力协助南宫风吟之人,反倒是如今几位接任的新家主,与南宫风吟或是南宫家稍有间隙。”
  说到这里,斐云荣看向秦游,继续说道:“若是那六人未死,即便你将郭城所有战船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与南宫风吟反目。”
  “不错。”贺季真苦笑道:“就仿佛是那刺客有意为您…”
  说到这里,贺老三表情微动。
  秦游问道:“为我什么?”
  “恩主,门下突然想到一件事。”
  “怎么的了呢?”
  “您之所以试探拉拢那些世家,是因接任之人,早已与南宫风吟心生间隙,这些人接任了家主之位,您才去试探拉拢。”
  斐云荣神情也是一变:“不错,若没有发生此事,秦游定不会考虑拉拢这些人,贺先生的意思是…”
  “我明白了。”秦游也是面色大变:“天意!”
  斐云荣:“…”
  贺季真皱眉说道:“那刺客,并不是因死仇,而是…”
  秦游一拍桌子:“天意!”
  斐云荣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再这般装傻,我就以为你是真傻了,本宫可不想寻一个傻子当夫君。”
  秦游呵呵一乐:“不是天意,不是天意,是那刺客都算计好的。”
  贺季真看了眼秦游,苦笑道:“恩主所说的共同点,看来是找到了,这六人,都是您拉拢其他世家门阀的绊脚石。”
  斐云荣:“倒不如说是,这六人的死,可以让秦游顺利拉拢其他世家门阀。”
  贺季真忧心忡忡:“倘若真是如此,恩主如今此举,岂不是正落入那刺客的圈套。”
  “好解决。”秦游摊了摊手:“不让他得逞呗。”
  “如何不让他得逞。”
  “和他对着干,我去找那些世家门阀,说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了,让他们有多远死多远。”
  斐云荣瞪了一眼秦游:“你还装傻。”
  秦游叹了口气。
  还真没装傻,他真这么想的。
  拉拢世家门阀,现在看来有点多此一举了,至少用来对付南宫风吟是多此一举了。
  南宫九已经提供了大量可以搞死南宫风吟的情报,只需要做个局就能让这老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反倒是拉拢的三家世家门阀,基本上用不到他们不说,还得让他们去郭城那边占点便宜。
  阿哲和小白已经动身去了涠江,以招募水师的名义收买那些番蛮部落,一旦成功的话,所有涠江的世家门阀都是纸老虎,想怎么踹他们就怎么踹他们。
  至于那些所谓听他们号令的士林文人,挖点黑料刊登在报纸上就行了,以儆效尤,谁敢吱声就把谁祖宗八代挖出来,反正夏律中没有隐私权这一说道,他还巴不得现在有人跳出来找死。
  “风道人袭击你,同一时间,南宫府也进入了刺客。”秦游叹了口气:“看来应该是秦文,不,是雨道人。”
  贺季真和斐云荣又不是傻子,何尝不是没有怀疑过。
  可问题是如果真的是秦文的话,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按照秦游的说法,秦文痛恨所有秦家人,并且策划着刺杀太子秦玄这件事,既然想害秦家人,又为什么帮秦游铺路?
  “回来啦。”
  外面突然传来了凤七的叫声,七仔跑进了院子里:“三少爷,月芯姑娘回来了。”
  “这么快?”秦游连忙起身,三人快步走出了屋子。
  刚出月亮门,果然是月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斗笠身材消瘦的女子。
  做了一路马车的月芯闪开身子:“殿下,她就是娜轻衣,奴婢带回来了。”
  众人目光看向身穿黑衣戴着斗笠的女子,女子摘下面纱,容貌,与南宫九几乎有着八成相似,脸上同样是一道骇人的伤疤,只是这伤疤是真的,而不是南宫九用来恶心南宫风吟的那道假伤疤。
  娜轻衣两鬓斑白,面色更是苍白,明明四十多的年纪,却满面沧桑之感。
  冲着斐云荣深深施了一礼,娜轻衣声音极为沙哑。
  “老身娜轻衣,多谢殿下搭救。”
  斐云荣微微一笑:“勿要多礼,按照与南宫九的约定,每隔七日她便会乔装来此地,明日便是七日,你先歇息一日,明日就能见到南宫九姑娘了。”
  娜轻衣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月芯说了大致的情况,微微点头,再次施了一礼,口中言谢,虽是语气平淡,可双眼之中的思念与激动却是掩饰不住的。
  秦游对月芯招了招手,后者跑过来后,秦游问道:“怎么就一个人,南宫九她爹呢?”
  “死了。”
  “死了?”
  “是。”月芯表情莫名的回头看了眼娜轻衣,压低声音说道:“奴婢与飞云骑将人抢出来时,娜轻衣亲手杀了她的夫婿。”
  秦游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
  “那人本是马夫,与娜轻衣做了一夜露水夫妻后就跑出了府,还以为是远走高飞了,可实际上是隐姓埋名躲藏在了他叔父家中,过了约么两年,他又跑回去找了娜轻衣,询问南宫九是不是他的孩子。”
  “然后呢?”
  “娜轻衣未承认,那马夫却以此为要挟,索要钱财,要是娜轻衣不给,便去找南宫风吟告密,玉石俱焚。”
  秦游暗暗骂了声娘。
  所谓渣男,也不过如此了吧。
  娜轻衣的行为,涉及不到伦理道德问题,至少人家抚养孩子长大了,那马夫就太不是人了,连闺女都不认,就想要钱。
  随着月芯娓娓道来,秦游这才知道,当年的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