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请自重!_分卷阅读_40
  叶锦书咬着唇,额角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跌,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正在被一根细的看不见,却极其锋利的丝线一点一点的镶进皮肤里。宁王望着她痛苦的模样,握着手上的佛珠笑道:“叶小大夫,本王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向本王磕头认错,本王就放过你。”叶锦书几乎咬碎了牙才没有痛苦的呻吟出口,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讽刺的笑意,一字一顿的道:“你…做…梦。”
  宁王敛了笑意,正待开口,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喧闹声。眉头一皱,他转头望着小道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般吵,先把她藏起来。”小道童点点头,手指一动,叶锦书就跌倒在地,蜷缩着身子低吟,而她所在的地上已然多了一大摊血迹,她的右手还在不停对往外渗着鲜血。席圣安扑过去,将她抱起来,死死的按住她还在流血的手:“楠儿,别怕,爹在。”
  转动了一旁镶在柱子上那一条龙嘴里的龙珠,叶锦书身后不远处的地板上,出现一个漆黑的暗门,小道童一把拉开席圣安,一脚将叶锦书踹了进去,而后那暗门自动闭上了。
  “陛下已下旨,任何人没有他旨意,不能进出长生殿。”“滚开,你不知本王是什么人吗。”满含着怒气的吼叫声响起,接着混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关着的门被一脚踹开。一身华服的晋王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六弟,你…这是做什么。”晋王负手站在大殿中,笑着望着晋王。“宁王兄,父皇近日身子有些不对,我怀疑是宫中这妖道炼的丹药有问题。特地带了宫外的一个名医来验验药。”晋王咬着牙,眸中有些血红。“那你可父皇的手谕。”宁王问道。
  “等查出那丹药中的秘密,有没有手谕,又有何关系呢。”晋王反问道,未等宁王开口,就推开了宁王,从炼丹炉中拿出了一颗丹药,递给了身后的一个布衣老头:“穆先生,拜托你了。”
  91.天牢处斩之难!
  宁王眼睁睁的看着那身着布衣的老头将那颗丹药捣碎,用药箱里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一遍一遍的检验着。却没有半分焦急不安,而是一脸温和悠哉悠哉的劝着面前的晋王:“本王的好六弟啊,若是父皇知道你竟擅自带人闯入这长生殿中,动了仙丹。定会龙颜大怒,你好不容易得了几分恩宠从边关调派了回来,难道又想回到荒漠中去吗。当哥哥的劝你一句,还是把仙丹放下,回去向父皇请罪吧,本王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
  “仙丹?哼,笑话。别做戏了,你我都知,那丹药中一定有问题,父皇近日脾气越来越古怪,行为举止也越发的异常,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定是你在那丹药中放了什么蛊惑人心的毒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谋害父皇吗。”晋王眉头紧皱,愤怒的望着宁王,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想来他已经再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了。
  “今日六弟如此鲁莽,是为了付国公吧。说来倒也可惜,付国公可是个清官儒士啊…”宁王嘴上说着可惜,眸子里却分明含着几分嘲讽。“闭嘴,你这个小人,你不配提舅舅的名字。”晋王打断了宁王的话,一把揪住宁王的衣领,眼眸血红死咬着牙关道:“真正害死舅舅的人,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锦绣宫,顾笙和李寸泱正神色肃穆的谈着对付宁王的计划,此时,小宫女绿儿疾步从殿外走来。到了李寸泱的面前,也不避讳顾笙,恭敬的道:“殿下,刚刚收到的消息。今日早朝时,付国公上旨弹劾宁王,指责陛下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荒废朝政滥杀官员。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了一首近日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唱的一首暗讽陛下是昏君的打油诗。陛下大怒,竟命人将付国公拖出去,当即斩首。”
  “什么,付国公被斩首了。”顾笙脸色一变,心中已有些不妙,她焦急问道:“晋王可知这件事。”绿儿抬眼看了看顾笙,应道:“晋王这两日陪着庆国来的使臣没来早朝,不过晋王进了宫,带着人去闯入了长生店。”顾笙闻言,眉头紧皱,有些气急的道:“太乱来了,他竟如此沉不住气。”一旁的李寸泱掀了掀眼皮,也漫不经心摇头的道了句:“鲁莽。”
  顾笙拱手行礼,恭敬诚恳的道:“殿下,晋王这回怕是要闯下大祸了,还请殿下出手救他一次。”李寸泱抬眼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也罢,若是父皇真的要治他大罪,本宫便替他求上一回。”
  对于晋王来说,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除了他已经去世了的母妃,也就只有那与他母妃一母同胞的弟弟,付国公。那个温和儒雅的长者,待他如亲子,给他温暖教他如何为人处事。晋王对付国公的感情,就如同与皇帝的感情一样,只是来的更纯粹更亲密。那是他的第二个父亲阿,所以当听闻付国公丧命的消息,他是不信的。明明昨日夜里他还去了付府同舅舅一起喝酒赏月,一起谈论朝局,怎么今日一大早就听到他陨落的消息呢。
  证实了付国公的死后,晋王的头脑瞬间空白了,那让人全身颤抖眩晕的愤怒已经烧掉了他的理智。将那些精心谋划的计策也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只想找出那丹药中的秘密,将宁王这个罪魁祸首绳之于法。
  长生殿,宁王正和晋王对峙着,只听见外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细长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宁王眼眸一暗,凑到晋王耳边轻声道:“没错,父皇如今这样子的确是本王的手笔,付国公也是本王故意害的,别说是他,就是他的子孙三代,本王都不会放过。男子流放,女子为娼,本王就是这般做了,你又能拿本王怎样呢。”晋王闻言怒不可竭,明知道这只是宁王在故意激怒他,可是手却比头脑反应更快,一拳狠狠的砸在宁王的脸上,宁王被那巨大的力道击的往后倒,撞上了那炼丹炉,那一个人多高的炼丹炉竟被他撞的一倾,同他一起倒下了。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地上倾泄了一地的黄色的烟灰,和一地咕噜噜乱滚的丹药。
  皇帝一进门就看到了如此场景,丹药落了一地,宁王衣裳散乱狼狈的躺在地上,面上红肿一片嘴角还有滴滴鲜血往下流,晋王满眼血丝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宁王。宁王眸子中一片悲痛,声音颤抖着道:“六弟,你…你为何要这般做,我劝你住手是为了你好阿,你太让四哥寒心了…”“住口,你这个伪君子。”晋王提起脚,就要往宁王身上踹。
  “还不快把这个孽障给朕绑起来。”皇帝怒吼道,两个穿着暗紫衣裳佩刀的锦衣卫连忙扑了上去,在晋王的脚还没落在宁王身上时,就一左一右制住了发狂的晋王,狠狠往后一拖,另一个锦衣卫拿着绳索,迅速的死死的捆住了晋王,让他跪伏在皇帝面前。
  皇帝目光在地上散乱的丹药上扫了一圈,然后死死的盯住晋王,脸上涨红一片,指着晋王的手抖的厉害,似乎气急了:“逆子,毁朕长生,还殴打你的哥哥。你就同你那个混蛋舅舅一样,要与朕作对,你想谋位你想害死朕,是不是。”“父皇,你醒醒阿,那所谓的丹药根本就不能让人长生。那里头加了毒药,那毒药侵蚀了您的心,父皇你醒醒,难道您就没有发现,不过短短数月,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一个百姓称颂的一个好皇上,变成了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昏君。都是他,是他搞的鬼,那药中是他下的毒,若是不信,您问问我带来的穆大夫,他一定已查出了那丹药中的秘密。”晋王摇着头,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眸中有点点泪光涌出。
  “有毒,你这江湖郎中,是说这丹药有毒吗。”皇帝转头望着跪伏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穆大夫。穆大夫,身子一抖,双手举着手中被磨成了粉末的丹药:“草民回禀陛下,这…这丹药…”还未说,他偏头看了眼晋王,眼中有些犹豫。“你看他作甚,告诉朕,这丹药中,是否真的有毒。”皇帝敛了眸子,浑身上下突然变得有些阴冷了起来,歪着头面无表情的望着穆大夫。“阿。”穆大夫连忙低头贴在地上,惶恐道:“回禀陛下,这丹药…这丹药都是用一些补身的名贵药材,再加上一些朱砂牛血犀角炼制而成,能强身健体,并无…并无有毒之物。”穆大夫眼角余光瞥了晋王一眼,有些无奈道。
  “什么,你说什么。穆大夫,这丹药怎么会没毒,它一定有毒的,你是不是医术不精,看不出来。”晋王难以置信的望着穆大夫,嘴里不停的道着不可能。被人扶起来捂着脸坐在一旁的宁王,抬眼看了晋王一眼,眼眸中尽是嘲讽得意之色,而后又低下了眸子一副恭敬乖巧的模样。
  “逆子,听到了吗。你这般大逆不道,忤逆朕的旨意,诬陷长生道长,公然伤你王兄,已然触了朕的逆鳞。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朕拖下去,隔日处斩。”皇帝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皇子竟能说斩就斩。晋王也有些呆愣,他有些茫然的望着皇帝。“父皇,六弟他这般做,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请父皇息怒。”宁王震惊的站了起来,直直的跪了下去,恳切的道。
  皇帝脸色阴沉,浑身上下黑气缭绕,脖颈上隐约有一道黑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在脖颈上盘旋:“老三,你不必为这个逆子求情,到一旁去。”“父皇,父皇息怒,不要因一时恼怒要了六弟的命。六弟不过一时糊涂,罪不至死,请父皇恕罪。”宁王俊俏的脸苍白红肿,身姿挺拔的跪着,面色凄然肃穆,嘴角还有血丝一点一点的滴落在衣领上。
  “逆子,你看看你王兄,再看看你。他这般为你求情,你却对他下狠手。”皇帝眸中一片阴狠血红:“老三,退下。朕意已决,来人,还不把这个逆子给朕拖下去,关押天牢,明日午时午门处斩。”“父…父皇。”晋王眼圈通红,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有些无措的动了动,却立刻被身后的两名锦衣卫狠狠按在了地上。
  皇帝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晋王一眼,拂袖而去。晋王俊秀的脸贴着地,望着皇帝离去的身影,眸中一片死灰,隐约闪着泪光,哽咽的低喃道:“父皇,父皇。”“六弟,你且安心,三哥一定会救你的。”宁王站起身,蹲在晋王面前,面色诚恳担忧,眼中却带着几分狡诈的笑意。
  “本想除去一个付国公,却没想到六弟这般鲁莽,竟自己送上门来。”宁王一身单衣,站在庭院中,面上的红肿淤青还很是显眼,但他嘴角还是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殿下,如今一切都准备好了,也该收网了吧。”身穿黑衣的汉子站在宁王身后。
  “顾笙近日在宫中可有见什么人。”宁王转了话音问道。“每日去向太后皇后请安,与宫中嫔妃逛御花园,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没异常,哼,她不会坐以待毙的,给本王死死的盯着锦绣宫。本王的那个九妹,真是让本王很是担忧啊。”
  92.我不管我不管,夸我有红包!
  叶锦书躺在昏暗的地牢里,身子瘫软着动弹不得。她那受伤的手臂虽已经被席圣安包扎好了,可在这阴寒的地牢里,仍是刺骨的痛意阵阵袭来。“水…”叶锦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前一片模糊,喉咙如同火烧一般灼热。她被宁王关在了长生殿下方的一个密室地牢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没有水,没有吃食,也没有一床被褥包裹她冰冷的身子。
  地牢里除了潮湿发霉的味道外,就是鲜血的腥臭味。叶锦书面色苍白的可怕,她挣扎了起来,受伤的手无意间撞上了墙壁,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那原本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又被扯开了,血的在白纱布上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然后再也止不住。叶锦书喘息着死死按住受伤的左手上的穴位,想要止住血,可因失血过多,又饿又渴,手也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血慢慢从自己的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鬼大人,求求您。您就让我去给楠儿送点水和吃食吧。她手上的伤也该到时候换药了,您就让我去见见她吧。”席圣安跪在鬼道面前,不停的叩首乞求。鬼道闭眼打坐,丝毫不理会那一直在他面前磕头的席圣安。
  突然,鬼道耳朵一动,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角落里的木窗。门窗关的死死的屋子里,突然吹来了一阵轻风,将屋里的烛火吹的轻轻摆动了起来。鬼道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沉身道:“出来。”从窗边的布帘处,闪出一个人,一身黑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子,带着英气的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头正流转着几分痞气,腰间的衣裳上,绣着一枝俏丽栩栩如生的牡丹,来的人正是江湖鼎鼎有名的盗仙江淮儿。
  “小女子见过鬼道大人。”江淮儿笑吟吟的对着鬼道拱手行礼。“哼,你来做什么。”鬼道见到江淮儿面色一沉,背着手眯着眼望着她。鬼道是一个粉嫩的孩童的模样,一身合体的道袍,看上去倒是可爱的紧,只那双眸子里却闪着阴冷的光,让人觉得怪异而恐怖。江淮儿低头状似恭敬,其实却不停的对着地翻着白眼,她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各种漂亮的东西,漂亮的人,不论是小孩还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长的漂亮对她的胃口,她都喜爱的紧。可就是这个鬼道,一大把年纪练了邪功,把自己弄成了个孩童的模样。长着她喜欢的模样,里头却装着个讨人厌的老头子。
  “宁王殿下派小女子前来,请鬼道大人去宁王府邸与殿下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江淮儿眨着眼道。鬼道上下打量了江淮儿几眼,有些狐疑道:“殿下不是说,你已经报完了恩,要离开京城了吗,怎么还在替殿下办事。”江淮儿挑眉,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笑吟吟道:“小女子一出宫就盗了个物件,谁知那肥羊不是盏省油的灯,请了几个高手追杀小女子。小女子思来想去,还是殿下身边最是安全,便又回来了。”
  “哼,小贼就是小贼,改不了本性。”鬼道言语间皆是不屑。江淮儿倒也不怒,笑着道:“小女子本就是个小窃贼,只能偷别人的东西度日有本性也不过是贼性,哪比的上鬼道大人的风骨。”“哼,别把我跟你这种小贼一起比较。”鬼道先是不屑的道了句,然后又皱着眉头问道:“你可要与我一起去见殿下。”“殿下命小女子在这看守长生道长。”江淮儿眸子闪了闪。
  “自有暗卫看守,无须你援手。”鬼道很是敏感的眯了眯眼,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像狐狸一样贪婪狡猾的女人。江淮儿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殿下说,今日晋王被关押天牢。顾家小姐或许会来劫走长生道长,多一人守着,也稳妥一些。若是鬼道大人不要我帮忙,那我便走了。”“也罢,谅你也不敢胡作非为,那我便去寻殿下了,你们给我好好守着他。”鬼道最后这句话也不知是对着谁说的,言罢就拂袖而去了。
  江淮儿见鬼道一走,就将目光落在了席圣安身上。席圣安轻颤着身子,目露渴求:“姑娘,我求求你,你让我救救楠儿吧,若是再不换药,她的手就要废了。”江淮儿挑眉,伸手在席圣安身上一点:“啰嗦。”席圣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然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伤口的血越流越多,叶锦书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可却隐约见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的从远处走了过来。叶锦书一个激灵,眼睛亮了起来,她挣扎的爬了起来,开心的带着几分哽咽道:“笙儿,笙儿你来了。”那道白色的身影逆着光走到了叶锦书面前,正是嘴角带着温柔笑意的顾笙。
  叶锦书趴在铁栏上,伸手穿过缝隙想要触摸顾笙,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叶锦书的手,眼眸中一直不肯落下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痴痴的望着顾笙,抓着顾笙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蹭着:“你终于来了。”顾笙一语不发,只是浅笑着温柔的望着她。“笙儿,我真的好想你,每天每夜每刻,我都想再见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怕吗,我多怕,我多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眼角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叶锦书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可怜的悲鸣。可顾笙却仍是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手中顾笙的手似乎慢慢变得的透明,叶锦书错愕的伸手去抓顾笙的衣角,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穿过了顾笙的身体。顾笙轻轻地往后退了退,身子越来越透明仿若要消失一般,叶锦书挣扎着想要去抓顾笙,却被铁栏困住。叶锦书眼睁睁的看着顾笙慢慢消失,她跪着嘶吼道:“笙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不要走,笙儿。”叶锦书猛地睁开眼,眼前仍是一片昏暗,身体仍是瘫软无力,手臂仍是痛的麻木。她眼角带泪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而后低下身子蜷缩起来抱住自己,原来是梦啊,这些日子一直恐惧而伪装坚强的屏障终于被击碎了。低低的哭泣声在密室中回荡着,委屈而绝望。
  “啧啧,真是可怜啊。”突然从地牢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叶锦书一惊抬头望去。
  93.清君侧!
  宁王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鬼道很是诧异,他皱着眉头道:“鬼道,你来见本王,可是有何事。”鬼道脸色一变,瞬间就明白了,他咬着牙道:“我被江淮儿那贱人骗了,她说殿下唤我前来有事相商。”“你说淮儿,她已与本王撇清关系,离开京城了,难道她还在这皇宫中。”宁王有些不解,低吟道:“她骗你离开长生殿,莫非,她已与顾家小姐串通。”“不好,那贱人使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定是要将席老头掳走。殿下,我先行告退。”鬼道跃起,小小的身子在庭宇之间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去。
  待鬼道回到长生殿时,已不见了江淮儿身影,但大殿中席圣安正一动不动的站着。鬼道见席圣安还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上前解了席圣安的穴道。“我且问你,刚刚那女子可有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怪异之事。”鬼道问道。席圣安轻咳两声,低头道:“大人一走她就点了我的穴道,我并不知她做了何事。”鬼道眼睛一眯,在屋子里打量了起来,而后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急忙打开暗道,然后匆匆下去一看,那叶锦书果然不见踪迹,地上只余下了一滩鲜红色的血迹。“该死的贱人。”鬼道神色阴恨的一掌拍在那铁门上,待他离开时,那铁门上赫然留下了一个半指深的掌印。
  夜色之中,一道几乎看不到影子的身影,抱着什么东西正在楼宇间穿梭,轻松而快速的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叶锦书靠在江淮儿胸口,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很是难过的样子。叶锦书也曾被顾笙提着使轻功在天上飞,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胸闷喘不上气。速度太过快,而使得风狠狠刮在脸上留下如同刀割一般的微痛,就算她张开嘴大口的喘气,却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晕眩身子有些发麻。
  若是要论江淮儿的武功,其实并未算的上有多出众。但她所习的轻功却是极其厉害,是她师父独创的飘渺步,毫不托大,自她师父去世后,这天下间她若是说自己轻功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功力比她高深数倍的江湖老前辈,面对她的轻功,也是望尘莫及。所以,江淮儿凭借着一身了得的轻功,在江湖上,得了个盗仙的称号。
  叶锦书躺在江淮儿怀里,强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抓住江淮儿的衣襟断断续续的道:“放…我下去,我爹…还在,我不能…不能一人离开。” “小姑娘,你若是再说话,我就把你从半空中丢下去,变成一滩肉泥。”江淮儿没好气的在叶锦书耳边咬牙故作凶狠道。那声音飘进了叶锦书的耳朵里,却让她好生气闷,这人明明是宁王的手下,却说要来救她,二话不说就抱着她往外飞,她怎知这是不是宁王的阴谋诡计。
  叶锦书头脑昏涨,心中又是惊恐又是气愤,转头张嘴就咬了江淮儿一口。在屋顶上急急掠过的人身子一歪,险些掉进了院子中。江淮儿涨红了脸,伸手往叶锦书脑袋上猛的一推,把本就晕乎乎的人给推晕了过去。
  锦绣宫,李寸泱正坐在大殿中喝茶,突然一直关着的大门砰的被踹开了,一个人影瞬间就飘到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她看清是什么人,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半空中向自己压来。小宫女阿绿身手很是敏捷,一个闪身挡在李寸泱身前,扎着马步接住了那庞大的暗器。李寸泱定睛看去,阿绿接住的是一个长相白净俊俏的小公子,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面色苍白闭着眼睛不省人事。而几步远外,那将人丢过来的正是那站着,满脸涨红美目怒瞪,双手抱着胸口的江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