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事[GL]_分卷阅读_75
  剧痛之下玉卮大怒,身体内似乎有个陌生的东西被剧烈的疼痛和愤怒撕碎、唤醒!她下意识地大喝一声反手猛地一抽,一掌破空而来直甩三十五楼。
  青田竟没来得及反应,被那一掌对脸抽个正着!这一巴掌威力出乎他和玉卮本人的意料,“啪”地一声巨响青田身子旋转成一阵风飞向天际,消失在乌云之中……
  作为普通人,袁思燊只看见一个男人握着一个罐子,然后莫名其妙投降举手,莫名其妙自己把罐子丢到楼下,然后拿了把伞对着楼下乱舞,跟疯子一样仰天长啸之后突然旋转着飞走了。
  简直目瞪口呆。
  玉卮这反手一巴掌着实让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手劲儿居然这么大。
  傅家人的力量对灵体损伤巨大,胸口的那个洞虽不致命,却让玉卮疼得生不如死,且刚才那冲上云霄的一巴掌伤筋动骨,让玉卮两眼昏花,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
  她几乎没力气握紧阎罗罐,伏下身,想把罐口的符纸撕去,可那符纸上印着青田的法力,玉卮只要一碰,就如刀割般钻心的疼。
  就在玉卮束手无策时,身后两团黑影压了下来。
  玉卮回头一看,她那两名冥警同事已经敛起了地狱脸谱,变作正常公务员的样子。
  “你……”对方才刚刚开口说一个字,玉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枪,“砰砰”两枪击中他们。冥警没想到这黄泉引路者居然敢这么猖狂,瞬间变成一黑一白两只猫!
  黑白猫互相对视一眼,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玉卮将阎罗罐塞到上衣口袋,忍着疼痛扑过来就想抓它们。它们变成猫身更加灵巧,左右一闪直接让玉卮扑了个空。
  “玉卮?”一直在楼下闲步等待的林泽皛看见玉卮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
  那是什么?一个洞?!
  方才林泽皛听到楼上又是枪响又是乌云又是鬼吼的,有些担心,只觉得自己一介凡人只会添乱,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去看看时就看见玉卮拐着S线撵着两只猫过来了。
  身为傅渊颐的秘书,林泽皛虽是凡人但只要喝下傅渊颐给她的药水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它界朋友。没事时她并不会主动去喝,毕竟时不时看到个把面容狰狞的鬼实在不是件好事,容易把自己吓着。但今天早上出门前她见那药水放了太久,再不喝只怕是失效浪费,这才喝下,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玉卮带着个窟窿出现,可吓坏她了。
  “我的天啊——你怎么了——要去医院吗!”林泽皛上来想扶她,一手穿了过去差点儿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玉卮摇摇晃晃就要晕倒,根本没空和她说别的,只着远处就要消失的黑白猫,虚弱道:“你……帮我抓住它们,一定要……抓住……”
  抓猫?林泽皛回头看了一眼撸起袖子就上,一路追赶两只猫,直到酒店门口的保安插手帮忙她才把猫给控制住,一手一只拎着后颈,带着满脸的抓痕给拎了回来。
  将黑白猫丢上车,开了空调“囚禁”起来。
  玉卮跟林泽皛说让她到楼顶去帮忙,傅渊颐和游炘念都昏倒了。看着林泽皛迅速上楼,体力透支的玉卮想着终于能够好好睡一觉了,眼皮往下耷拉就要合上,突然惊醒——
  卧槽我还不能睡!那个倒霉的袁警官还在上面!王芳的身体也在上面!小白不知道袁警官这回事,只怕是会有漏子!
  玉卮心力交瘁地又从车里爬出来,几乎是一路咳血一路颤地重新飘回天台。林泽皛刚到,看见袁警官正在给120打急救电话,回头一看看见昏迷的游炘念,也就是王芳。
  袁思燊望着王芳的脸庞半晌,向她走去。
  玉卮隔着老远对着林泽皛哑着嗓子喊:“快——小白,拦住她……那个女警曾经见过王芳自杀,不、不能让她靠近……”
  临邛不在,被吹散的小鬼又开始聚拢,万一无鬼王压阵,被小鬼从袁思燊嘴里偷听去什么,那她这一遭算是白费了。
  林泽皛反应迅速,立即冲上前去。袁思燊见这脸上三道血痕一头被猫扯得乱糟糟的人突然奔来,本能地防备。
  “别过去!”林泽皛挡在游炘念身前,不让她靠近。
  袁思燊摸向腰间的枪:“你是谁?”
  林泽皛见她警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思来想去急中生智,体内一股洪荒之力乍然喷发,猛地一把抱住袁思燊,嚎啕起来:“天呐——警察同志啊!你要帮帮我啊!我们家老板她晕过去了!你说她会不会有事啊!她万一有事我可怎么办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五六七八张嘴等着我赚钱回去填饱啊!没老板没钱,我全家都活不了了啊,啊啊啊——”
  林泽皛一边哭丧还一边揉袁思燊的脸,揉得她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几次想抓住她胳膊稳住她:“同志,同志!你冷静点儿行吗?冷静点儿……”可林泽皛就是不依不饶。
  袁思燊身为警务人员又不好对群众动手,只能一直叫唤。
  林泽皛一边和袁思燊纠缠着,一边拼命用眼神示意玉卮快点把游炘念弄走。
  玉卮也想快点把她弄走,可她连碰都碰不到人身体,该怎么扶?
  眼看袁思燊忍无可忍地要揍人了,严队长醒了过来。
  “严队。”袁思燊立刻抛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林泽皛,走到严队长身边,“您还好吗?”
  严队长胸口还在发闷,坐在地上半天没动。茹勇和酒店安全部的人与救护人员同时赶到,傅渊颐也醒了。
  “哎哟大宝贝儿你没事吧!你受伤了!”林泽皛在傅渊颐身边跳来跳去,傅渊颐沉着声音道:“我没事。严队长呢?”
  严队长唤她:“我在这儿!”
  傅渊颐在林泽皛的搀扶下走到严队长身边,醒来后第一时间开始善后,想让严队长帮忙,她们不想去医院。
  王芳的身体弄到医院去一查,这可是陈年老尸,那还得了?
  “真的行吗?”严队长也不放心她的伤。
  “没事,我心里有数。”傅渊颐道。
  “好。”
  严队长让袁思燊帮忙扶受伤的同事下楼,茹勇和酒店的人也来帮忙。
  袁思燊远远地看了一眼王芳,心有所思。
  傅渊颐转身问林泽皛:“游小姐呢?”
  林泽皛说:“躺在那儿呢。”
  傅渊颐目光转了一圈:“哪儿?”
  林泽皛诧异:“不就在你正前方十步远的地方么?”
  傅渊颐第一次露出茫然又有些慌乱的神色:“前方?这个方向?”她指向前。
  “对啊……”
  玉卮撑着最后一点气力飘来,她也觉得不太对劲:“难道你,看不到她了?”
  傅渊颐沉默片刻,让林泽皛扶她到王芳身前,弯腰一探,鼻息全无,一摸脸颊,肌肤冰冷。
  玉卮也感到了不对劲,错愕地看着傅渊颐道:
  “游炘念她……不在王芳的身体里?!”
  傅渊颐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我……咳咳咳……”玉卮提了一口气想骂娘,没来得及骂就差点被自己的咳嗽呛死。傅渊颐紧锁眉心,握紧拳头:“估计是被几方相撞的能量吹飞了,不说你们冥府的两员猛将,光临邛的鬼气就足够扇飞所有小鬼。”提到临邛,傅渊颐忽然问起,“临邛呢?”
  玉卮递上阎罗罐:“她在这里,你能放她出来吗?”
  简直是能想到的最坏情况。
  傅渊颐拿过阎罗罐,见灌口的符纸上沾着青田的血,她试着撕掉,撕去一层,还有一层。
  “不行,傅家的阎罗罐由封印者的血守护,不是封印本人无法撕去。”
  “怎么会这样……那不是必须找到那个青田?”玉卮摇摇欲坠,“咳咳咳……早知道我就不把他扇飞了……”
  傅渊颐看着玉卮:“你把他扇飞了?”
  “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青田,傅渊颐想起她姐,问林泽皛,林泽皛环视一圈没见着傅玹玑的影子。
  “估计她醒了,自己走了。”
  傅渊颐头依旧很疼:“先把王芳的身体弄回去,再想办法。”
  扶着傅渊颐的林泽皛看了眼死沉在地的王芳,即便她已经瘦了很多,依旧超出林泽皛可承受范围……
  林泽皛好不容易把傅渊颐和王芳的身体运到车上,累得差点儿想撒手人寰。车里那两只不安分的猫把真皮内饰抓的惨不忍睹,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看见那俩小畜生正对她虎视眈眈,脸上的抓痕还火辣辣的,她赶紧从后备箱翻出个箱子来用胶带封上,戳了通气的洞,将它们塞了进去,丢到后座。
  顶着一张虚脱且多了三道血痕的脸,林泽皛生无可恋地开车回工作室。
  傅渊颐和玉卮上车后就昏迷了,到了工作室林泽皛怎么叫傅渊颐她都醒不过来。
  林泽皛:“不是吧……又要拖一遍?!大宝贝儿我跟你说,下个月……不给我加两万块这活儿是没法干了!”
  林泽皛将傅渊颐和王芳身体弄回工作室就开始写请假条,写了一半也昏睡过去。
  昏暗的MYSTERY工作室,死一般的沉寂。
  G城某酒店。
  客房内拉着窗帘,地上全都是沾着血的棉花球。
  青田一边脸肿得老高,挤得眼睛都已经变形,傅玹玑却毫不留情,狠狠一巴掌又扇了上去。
  “混蛋!”傅玹玑怒不可遏,“你明明知道临邛是她的眼睛,你还对临邛下手?没我的命令居然敢擅自行动?你是想害死我妹妹吗?”
  青田低着头,舔了舔火辣辣的唇角,略阴沉地一笑,道:“傅先生年年都喊着要清理门户,我不过是做一个徒弟的本分。况且,你不是也差点杀了她吗?”
  “我是她亲姐姐,我可以这样对她。不代表你也可以,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无论怎样你不姓傅!”傅玹玑用枪指着青田的脑袋,“下次你再自作主张违抗我的命令,我不管我父亲怎么跟你说的,我会一枪崩了你。”
  青田深看了傅玹玑一眼:“……知道了。”
  ……
  泥土的气味,雨水声。
  森林中,暴雨倾盆。
  这是哪儿?
  游炘念睁开眼睛,一片漆黑。
  我还活着吗?
  游炘念极力回想,最新的记忆里只有傅渊颐受伤的模样。一想起她,心里横过一道疼痛感。
  任雪有危险,之后呢……对了,那个恶鬼被杀,我把任雪救了回来。之后我被锁住动弹不得,再之后,傅小姐受伤,有股可怕的力量砸向我,我被甩了出去……
  现在呢?我在什么地方?傅小姐呢?
  游炘念试着活动四肢,锁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估计也被那股力量粉碎了。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活动,但眼前的景物一直在变。渐渐变小的雨从她身体不断穿过。她往下一看,自己居然漂浮在空中。抬起手,借着月光,她看见的不是王芳大骨节的手指,而是属于她自己的,熟悉又陌生的细长手指。
  游炘念一个猛惊想要站起来,一个摇晃,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她失声惊叫以为自己要坠落,谁知挣扎片刻后居然保持了平衡。
  她站着漂浮在空中。
  远处一轮可怕的巨大圆月如黑夜中一个诡秘洞口,正安静地嵌在空中。湿漉漉的森林一眼望不到边。寒风呼啸吹过森林,却吹不起她一丝头发。
  游炘念傻了眼。
  傅渊颐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过来,心里诸多不安,即便昏迷都昏迷得不踏实。
  临邛不在,她万分不习惯,而游炘念在哪?
  她下楼,林泽皛躺在一边沙发上睡得口水横流,王芳的身体死气沉沉地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