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没,随便问问。明舒说。
  宁知接道:他和我爸关系挺差,相互看不上。我跟他还稍微好点,不过也不是很行,一直都是各过各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明舒坐旁边听着,他有做过什么事没?
  你指的哪种?宁知头也不抬操作游戏界面,给我爸穿小鞋,还是抢财产使手段?
  明舒:
  崽儿实诚得过分,啥都往外抖落。
  明舒对宁爸不感兴趣,皱着眉问:他为了抢财产对付你了?
  多了去了,宁知说,一脸不屑,他有被害妄想症,老是想着奶奶会不会把钱和集团都留给我,防我很防贼似的。
  明舒拂了拂这人垂落在胸前的头发,然后呢?
  宁知回道:我不跟有病的人计较,尽量离他远一点。
  头一回听到对方这样骂人,明舒笑了笑,思索须臾,认同地说:确实。
  现实不是电视剧,豪门恩怨情仇没那么复杂,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多时候都是各过各的,只有利益捆绑到一起时才会相互通通气,别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各不相干。
  宁知说:其实我家已经分配好遗产了,每个人都有份儿,他也分到了不少。
  明舒嗯声,你呢?
  我俩差不多,股份他多一点,我不动产更多。宁知如实回答,只是奶奶希望我可以回家里工作,以后跟他们一起共同管理公司。庄启年怕我真的回去了,也担心以后会重新分配股份,这样他就不能拿到更多的控制权,所以老是惦记着。
  小孩儿表面上不正经,乍一看像是那种不知疾苦只会花钱的富二代,可实则什么都懂,对那些有的没的都有数,亦看得通透。
  她看不起庄启年那人,对其有些反感,但又没到仇恨的那一步,对着这位有血缘关系的亲叔叔像是陌生人一样。
  凭着这段话,明舒大致摸清了叔侄间的关系,也了解了宁知对庄启年的态度。既然崽儿都不在乎那么多,且看这样子应该不会真的闹翻,明舒也就放心了,不会再多说什么,更不会给宁知灌输较为偏激的仇视思维,没那必要。
  小孩儿还是开心一点为好,别沾惹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是非。
  宁知也懂明舒的意思,但没在这事上发表过深的看法,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宁家内部的矛盾三言两语讲不清,多说只会让明舒担心,宁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自有一套法子应付庄启年和宁爸他们,她不想让明舒掺和进去,自已会解决好那些事情。
  明舒再提了一嘴庄启年找上来让签下宁知的原委,没添油加醋,都是照实了讲。宁知心里有了底,对此不是很好奇,另外的也不多问,不关心庄启年究竟与明舒她们谈过哪些条件。
  小卷毛对自家女朋友充分放心,懒得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
  离过年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林姨这时才从乡下回来。
  由于店里不忙,玉林苑这边也不需要人了,明舒近期不用专人照顾,便只让林姨隔一天来一次就行,别的时候都给林姨放带薪假。
  林姨乐得清闲,有事没事就去湖边别墅找明义如女士散心聊天。老人家这次外出玩得开心,回来后的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天天都中气十足的模样,那状态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林姨决定留在明家过小年,等年三十以后再去儿女那边转转。
  老两口高兴能一起过年,明舒亦接受,还专门提前为林姨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当是感谢老人家的辛苦照顾。
  而在这期间,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秋天生病了,忽而变得萎靡不振。
  几乎是宁知前脚刚被凡楚玉带走,毛团子后脚就蔫兮兮的了,犹如霜打的茄子般病倒。
  大狗平时都活蹦乱跳的,突然趴窝里不动了,连下楼溜达都没心情,肉眼可见地颓丧下去。明舒吓了一跳,工作都顾不上了,当天就开车带它去医院检查。
  还好,不是什么急要命的大病,只是狗龄大了免疫力下降导致身体机能跟不上,关节出了点问题,外加消化能力不太行,有些积食了。
  医生说,一般的伯恩山犬也就存活710年,长一点的十岁出头,秋天八岁了,估计以后的情况还会加剧,各种病痛会更多,叮嘱明舒一定要好好照顾,千万注意点。
  它现在这年龄其实就跟我们生活中六十来岁的老人差不多,能跑能跳没大问题,但是肯定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你们以后在饮食上也要上点心,记得带过来定期检查,还有平常时候不要让它吃太多了,有空可以牵出去多走走,适当运动。医生叮嘱道。
  明舒用心记下这些话,过后忙前忙后地亲自守着毛团子,陪着秋天一块儿看医生。她给宁知打了电话,告诉这边的具体情况,宁知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只在走秀结束后就连夜赶回Z城。
  秋天恢复得很慢,那几天连叫唤一声都没劲儿了,每天都垂头耷脑地趴着,喂它吃肉肠它都不吃了。
  明舒费了不少心力,在宁知没回来前还带着秋天回了趟明家,也短暂地迷信一阵,将凡楚玉求给自已的那个护身符送与秋天戴上了,将其塞秋天的项圈里。
  当然,迷信没用,图个心里安慰而已。
  毛团子有气无力地倒她腿上,她轻轻地揉大狗的耳朵,温声说:早点好起来。
  秋天将脑袋枕她怀里,把爪子放她身上。
  也许是连日的照顾起了作用,在宁知回来的那一天,秋天的状况退减了许多,精神亦好了些。
  毛团子不再跟宁知抢人,见到主人还站了起来,主动跑到宁知腿边挨挨蹭蹭,很是亲切地舔宁知的手背。
  宁知蹲下去让它舔,而后塞一个在机场里新买的公仔给它。
  秋天挺喜欢那公仔,叼着东西就啃了两口。
  宁知摸了摸大狗,一如既往地嘴损:没出息
  明舒站一边瞅着,见此就弯弯唇,心里一颗大石落了地。她想给宁知泡杯热咖啡暖暖身子,于是走到另一边拿杯子,可不知道是这些天精神太紧绷还是怎么样,才将东西拿到手,她就感觉脑袋忽地昏沉,整个世界瞬间颠倒倾覆,步子虚浮站不住,差点就摔倒了。
  她扶住身前的柜子,堪堪稳住自个儿。
  宁知一下子留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当即撇下秋天,赶忙过来扶住她。
  怎么了你?
  明舒定定心神,随即就稍微清醒了点。
  没,好像又有点低血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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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头昏不至于晕倒栽下去, 坐椅子上缓一缓会好受一些。明舒静静坐了会儿,好半晌没别的反应,直到宁知塞了糖进她嘴里, 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宁知摸向她的脸,再是脖子, 试试有没有发烧之类的。
  还晕吗?崽儿轻声问, 微微弯腰曲下。身子, 还用自个儿的脸贴贴她的额头,生怕这是咋了。
  明舒摇摇头, 拍了下这人的手臂以作抚慰,柔柔说:真没事,一直都好好的,只是这两天有些累。
  宁知面上的担忧神色不减,再碰了她两下,拧紧眉头问:之前晕过没?
  明舒想如实回答有过,可又不愿对方过多揪心, 知晓这么说的话宁知肯定会更急, 因而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摇摇头,温和地说:没,还好。应该是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够,又是熬夜加班又是经常跑医院才会这样,没什么,你别担心。
  最近确实累,基本上从早到晚都是事,店里要管着,老两口那边得顾上, 玉林苑这里还有一只傻大个需要劳心劳力地看护,明舒简直分。身乏术,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倒床上就睡。
  人太疲倦了就会导致身体出问题,小毛病不断,贫血什么的都是常有的症状。
  宁知还是不放心,当机立断就说:明天去医院看看。
  今天已经比较晚了,现在去医院也检查不了,得挑个合适时间去。
  明舒不以为然,不用。
  宁知坚持:到时候我陪你去。
  明天小年,没空。明舒说,思忖片刻,过两天吧,反正医院也不放假。
  宁知不同意,不行,就明天,咱们可以上午去医院,检查完我开车送你回去也可以。
  明舒回道:我上午就得回去,我妈和林姨她们都在家里等着呢,之前就约好了,好些亲戚也要过去,我不能缺席。
  两人讨价还价,双方都比较执拗。不过最后还是推迟了去医院的日期,明舒近两天的确抽不开身,一大堆工作和生活琐事处理起来也恼火。
  再有,明舒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自觉这阵子好好的,她也不是那种视身体健康状况而不顾的人,上半年早都做过一次全面的体检了,那时候都没啥毛病,总不能下半年突然就出事。
  她俩决定周四去医院看看,即过完小年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后天。
  那时应该也没什么工作安排了,毕竟即将过年,等周末调休完毕就该放七天苗家了,有的是时间。
  晚点还得去宠物医院一趟,医生早上发了微信,让再过去检查一下。明舒说,不怎么在意这些,更为关心秋天一点。
  宁知应声,回道:我带它就行了,你在这边多歇会儿,别到处乱跑。
  今下午是在家办公,明舒说,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堆资料和文件,晚点应该不出门。
  宁知说:也别做饭,我去外面打包带回来。
  明舒颔首:行。
  安排就这么定下。
  整整一个下午,她们都陪着秋天,宁知喂大狗吃了点水果,过后再牵着秋天在客厅里转悠几圈。外面太冷了,寒风凛冽呼呼吹,秋天关节本就不好了,不适合外带它出去乱晃。
  宁知对秋天挺上心,以往这会儿肯定玩半天游戏了,哪会搭理傻狗,现下却费时费力地帮这个冤家按摩,这里揉揉那里捏捏,跟伺候大爷似的。
  明舒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不时会瞅那边一眼,每每瞧见宁知口是心非地照顾秋天就觉得好笑,好几次都忍不住扬扬唇角。
  崽儿怪有趣的,表面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嘴里还是会唠叨两句,像训自家孩子般训秋天,让傻狗以后不要乱吃东西了,得少吃多运动。
  这人明明没能陪同大狗去医院,但对傻大个的病情都一清二楚。
  秋天自是听不明白宁知罗里吧嗦地在讲些什么,它只觉着主人的语气温柔了许多,还当是在夸自己呢,便一个劲儿咧着嘴傻里傻气地乐,高兴上头了还叼住宁知的手小心地咬两口。
  大狗一下午都倒宁知腿上趴着,死皮赖脸不乐意离开,仗着生病了就不断地得寸进尺。
  晚些时候,宁知单独带着秋天离开,到医院复查身体。
  开门出去后,宁知把大狗抱了起来,勉为其难地背着这坨肥硕的团子进电梯。秋天开心惨了,胖腿一抖一抖的,还回头冲客厅里的明舒叫了声。
  明舒笑了笑,目送一人一狗远去。
  这一趟出去就是将近四个小时,等回来时已然天黑了。
  复查结果不尽如人意,远不如预期的估计理想,医生表示秋天的自我痊愈能力不行,让农历廿九那天再去检查一次。如果那时候都还是不怎么样的话,可能秋天就得住院观察一阵子了。
  宠物医院的治疗水平终归是比不上治人的医院,差太远了,很多时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医生拿着也没办法,大病小病都得观察观察,有了更为具体的症状医生才能下手。
  大狗不知道自己究竟病成啥样了,它还是非常激动,尤其是回来也是被宁知背着上楼,这二愣子嘚瑟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进门后就屁颠颠地扭来扭去,老是在宁知面前找存在感。
  明舒问:医生怎么说?
  宁知回道:没怎么,恢复得一般般吧,不是特别好。
  言罢,再将医生的话复述一遍,再次提及秋天的关节问题。
  回国重聚本该是温馨甜蜜的日子,但因为这事,这晚她俩的心情都不怎么样,都较为忧心。
  夜里,二人躺床上,也让秋天到床上挨着睡,破天荒默契地纵容了大狗一回。宁知还特地让出中间的位置给秋天,不跟它抢了。
  秋天毛乎乎的,身上暖和,躺被窝里简直就是取暖神器。
  宁知不消停,临睡前非得逗狗,突然把冰凉凉的脚放秋天背上。秋天委屈,嫌弃地朝旁边挪了挪,转至另一边向明舒告状,低低地呜咽了两声。
  压抑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些,不再那么沉闷。
  明舒笑着揉秋天两把,瞥宁知一眼,对大狗说:别跟她一般见识。
  大狗又呜咽了下,用爪子扒拉明舒的手。
  宁知对大傻子的卖惨不屑一顾,只淡淡说:装得挺像
  屋里黑沉下来,床上的两人一狗脚贴脚地闹腾了会儿,秋天被她俩蹭了个够,全然成了这两位的狗型暖脚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