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认字不认字,先认一半字
  “金公子,你为什么不叫醒奴婢呀。都这么晚不回家了,爹娘还不急死了。”
  林株终于醒来,睁开眼睛,屋里已是灯火通明。
  她顾不得形象披头散发的推开屏风冲了出去,金小光正安然的坐在桌前看着厚厚的书本,很专心。
  听到林株用颤音质问,凄凄惨惨娇娇弱弱的。金小光慢慢放下手里的书,很不羁的微微竖眉说:“是你自自己睡的小猪般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
  “分明是金公子不喊醒奴婢,公子倒成了吕洞宾。难不成奴婢是只狗。”林株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撅着小嘴巴说:“我爹娘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尤其是我娘一定是眼泪都留流干了。”
  金小光看她着急的样子,小脸憋得通红,一双眼睛闪着泪光,小嘴嫣红,心里一柔。
  嘴上却说:“没那么严重吧,你以前也有不回去的时候。你是没看到你刚才的样子。睡得就是一只小狗。”
  有睡得不知道的小狗么?拜托,狗都是很灵敏的,要不怎么看门。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骂人。
  “以前我还小,现在我都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夜不归宿。”林株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带着哭腔说:“我娘说了,以后得有规矩,一般情况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正奴婢是来求金公子的,金公子的对奴负责任‘负责。”
  这话说的有点夸张,娘一向胆小懦弱,对她也信赖,一般情况不去管她。
  她只是想说严重点好让金小光早点拍书墨送她回家,顺便帮里林朵解决问题。
  金小光见她着急,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似笑非笑的说:“是你自己睡的不醒人事,反倒怪别人。即然你知道你爹娘会担心,怎么还会这么睡?可见你并不是很在乎你爹娘。 ”
  “你,你瞎说。分明是你,你非得拉着奴婢一起睡觉。奴牌觉的舒服了,自然就睡着了。奴婢不管,反正金公子得将奴婢送回去。 。”
  “跟小爷一起睡舒服吧?既然舒服了,那就不是小爷的错了。不过送回去?现在可不行。人手不够。你如果实在想要回去。只能自己回去了。 ”
  金小光一点也不理会林株的心急如焚,很轻描淡写的说。
  说完翻开书很悠闲的看起来。
  都说阶级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真的是两个世界。
  资产阶级永远不会同情无产阶级的。
  该死的金小光将自己戏弄够了,又这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又不是没出过门。
  她撅着嘴很快走去门前,飞快的打开门。
  却是夜冷月清,凉风簌簌。空旷的院子都安静的有点害怕。她有点不敢迈出第一步。
  更不要说五里多的路程。还有一段山路。
  她慢慢的关好门,退了回去。
  虽是不想爹娘担心,却不至于傻到走夜路。她才不会冒这个险。
  金小光的眼睛没有离开书,却是在她收回脚步的瞬间,露出一丝会意的笑。
  林株想了一会儿,很快走回到桌前看着金小光,想起他刚才说过没有人送她,就是说书墨不在,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是答应过,要书墨休息一会儿就去帮林朵解决问题多么?
  怎么会让自己睡得昏天黑地,书墨也不见了。什么意思?
  金小光的眼睛盯着书。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在地面上,振的心都跟着颤抖。
  他条件反射的抬起头。
  就看见林株又是泪雨朦胧的。
  他的心难受起来,不明白只是开玩笑,她怎么又哭了?
  他以前没觉得她有这么爱哭啊,怎么今儿来这里只是哭。哭得让他的心一跳一跳的,真的是自己不好么?老是惹她哭。。
  他慢慢起身,走近她,低头伸手抬起她尖尖的小下巴。
  深深的凝视着她睫毛上的泪珠一滴滴的,沿着绯红的光滑的脸颊慢慢滚落,落在他的心扉,红的诱人的小嘴半张,呵出湿软的呼吸。。
  小小的精致的脸美到他的眼泪也在打转。
  他下意识的伸出另只手去摸了摸,虽然没有泪,却也有点湿。
  他会流泪了!
  被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美哭了!
  难道这个女子是个小妖精,能让他这样从来心硬如铁,眼中从来无泪的铮铮男子柔情似水眼中带泪。
  可是再怎么让他心动到流泪,这个女子也是前保家王朝正宗的郡主,利用她摸出前朝余捏是必须的。
  以后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子要如何安置。
  他呆呆的看林株。
  “金公子,你欺负人。说好的让云大人去帮我二姐的。你说话不算数,你骗人。”
  林株泪眼朦胧之中,看到王子般忧郁的金小光直直的眼神 。觉得委屈及了?
  一声欺负,让金小光的心更难受。
  每次看到林株,都是心不由己的,那怕是初次相见时那些人为的危险,他都处心积虑的将危险指数降到最低。
  面对林株这个前朝小郡主,他没了主意。
  林株的眼泪让太让他难受了,他轻轻帮她拭去睫毛上的泪花。
  柔声说:“好了,怎么这么爱哭,开个玩笑而已。书墨己经去了,他会告诉你爹娘你在这里。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要操心。操心太多了容易长皱纹。”
  原来是逗她的。仔细想想好像是可以看出来的。她有点可笑自己较真。一点也不信赖别人!
  真不明白不信任还来求人家帮什么忙?
  可是她平时判断能力很强的,怎么到了金小光这里一点都没了么。
  她瞬间挤了挤眼睛,将眼泪全都挤落。
  巧笑嫣然的说:“奴婢就知道金公子一言九鼎。”
  笑的雨后梨花般的。
  一哭一笑着实让人心疼。金小光不敢再看眼前这张分明带着无限妩媚妖娆之气的脸庞,他怕再看下去又要忍不住做出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轻轻牵着林株的手,努力压抑着内情的狂热,掩饰性的脸庞向前,走到桌后,坐下来松开她的手说:“这下安心了吧。总是一哭一笑的的。好好的在屋子里呆着。我得看点书,批几个秦章,写几个文案。今儿晚上回不去也不打紧,你爹是最信赖小爷我的。等明儿了,再回去,顺便给你爹带些茶叶点心什么的。”
  事情办妥了,还给爹带东西。
  林株乖乖的站在金小光身旁,像他自己的丫鬟一样的帮他倒上茶水。
  眼睛这才看向灯火通明的卧房书房兼办公室。,屋子很大,办公桌前很大的空间,墙根处摆着几盆草花,除了屏风后面隔着的床铺,就只有这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办公桌上摞着厚厚的书本奏章,笔墨纸砚的。
  这间屋子小院并不是上次来看到的那个。
  有钱人地方就是多。也是,上次在质子府住过,根本就没看出来有多大,总之一个小别院带一个小花园就比她觉得已经很大的菜园大了。
  有钱人的地方不但多,还大,前世很多园林公园据说都是有钱人家的府邸,有的据说半天都走不完。
  看了一圈办公室,眼睛又看向桌上摆放的书籍,书很多,都是线装的,微微散发着墨香。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最上面的书名很深奥,想来内容更深。应该是很难看得懂。
  她打消了看书的念头,又看到有一叠白纸,纸质很好,旁边就放着砚台毛笔墨锭。有点手痒。
  已经有很久没写过字了,应该也忘得差不多了吧。
  她看了眼专心致志看书的金小光,忍不住打扰他一下小声说:“金公子,奴婢可以用几张白纸,毛笔么?”
  金小光颇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知道很多,有时候会说出让他很吃惊的东西,也看过她给纸鸢上配的画,也见过她正儿八经的写字。
  好像很难看。狗爪子爬过似的。
  便说:“你随便,不要将墨汁涂的到处都是就行。”
  只要林株在,屋子里就是温馨的,他已经睡饱了觉,精力很充沛,也能安心的看书做事儿。
  林株轻手轻脚的走去桌子一头,拿来砚台,墨锭,水。端起水往砚台里倒了点,拿起墨锭,学着上次看到书墨时他研磨的样子,将胳膊悬起来与桌面平行,拿着墨锭的手用了力度,将墨锭沿着砚台的四周顺时针转圈。
  金小光将眼角写起来看了看,有模有样的姿势还不错。
  想她五岁就被被菜二夫妻收养,这些姿势动作习惯应该是五岁以前学的启蒙。
  砚台里的墨汁渐渐变浓,散发着浓浓的墨香。看着差不多了,林株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墨锭放进专门存放墨锭的盒子里。坐正姿势,挽起衣袖拿起毛笔想了想,写下了“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她没学过书法,只是小学时有大楷作业,就是大楷本下面压张印格,印格上写的也都是些简单易懂朗朗上口的古诗词。
  她握笔的姿势也是有模有样的,严格遵照当过小学老师据说进过古学堂的太祖父的教导:练毛笔字就得怀里抱个斗,脚下窝只狗,手里捏只鸡蛋的姿势。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觉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鞋子我是刷,你不同意我自杀。”
  每首写完了还配上简单的配图,她学过一点时间的美术,素描简笔画还都不错,漫画也会一点。配图就融合了三种形式,看起来到很有趣儿。
  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放下笔,看了看。
  那些字歪瓜裂枣东倒西歪的的,没几个好看的,如果拿去给老师批阅,一定没有几个打圈的。
  她又看了一眼桌子一角金小光写的字,小的正楷横平竖直,清雅秀丽。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苍劲飘逸龙飞凤舞的,看着都有种气势。
  实在是太丢人了,这样的字也敢在金小光面前显摆,还是早早的揉成一团扔了吧。
  她悄悄地拿起一张,轻轻地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又拿起另一张准备柔一柔扔了。
  金小光很快的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近,低头看了看林株写的大楷般的歪歪斜斜的子,有趣也很有意思的配图。说“写得字真难看,不过很有意思。先别扔我看看。”
  说完拿起一张看了看,放下又拿起第二张。
  这么难看的字,怎么好意思让人看。
  林株羞涩的捂着脸说:“金公子,难看死了。快扔了吧,别污了眼。”
  金小光一张一张的看过,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说:“你都写得什么字啊。短斤少两短胳膊少腿的,不全乎。不过顺着意思不错。”
  林株写的是简化了的汉字,自然同繁琐的老字相比,短斤少两缺胳膊短腿儿了。
  她捂着脸说:“认字不认字先认一半字,奴婢就只认一半,金公子不要取笑啊。”
  金小光逐一看过之后,又弯腰从纸篓里拿出林株扔掉的那张,展开看了看。
  捋展铺平随口问:“这可是你小时候学过的?你还记得是谁教你的么?”
  小时候?谁教的?
  想要套什么话?林株脑子里一转,警觉起来。
  说:“谁教的呢?奴婢也记不得了,总之是记得的。”
  金小光有点不相信的看了她一眼,说:“没人教不能记得这么好的诗词啊?想来你亲爹娘也是知书达理之人。”
  “奴婢不知道爹娘是谁,奴婢只知道现在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
  还要套什么?尽管来。
  反正不管你问什么,只要一口咬定不记得不知道就好。
  真的也是不知道啊。
  她起身说:“金公子,你饿不饿,院子里有没有厨房?”
  只是中午吃了几口就一觉睡到了现在。这时候才觉得肚子饿得慌,慌极了。
  这么大半夜的,丫鬟仆人们应该都睡了。
  金小光还在低头看她的字画,头也不抬的说:“厨房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有什么食材。”
  听起来也饿了,有厨房就好,哪怕是只有白面大米都行。
  菜院子里是有的,上午来的时候她看到小花园的边上隐藏着菠菜,小野葱之类的。
  她推门走了出去,院子很安静,屋檐上都挂着通红的灯笼,几株树荫婆娑。
  她很快地就找到了厨房,看了看光线,探进头说:“金公子,奴婢去厨房看看,院子大,奴婢害怕,金公子可否将门开着,看着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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