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夜 第94节
  “还是给一下比较方便。”
  “好。”
  电话挂断,南笳又给周濂月发了一条微信:你是处理黑贴的事情去了?
  过了会儿,周濂月回复她:不全是。
  南笳:是不是跟邵家有关。
  周濂月:晚上见面细说。
  南笳单独在家待着,无端的惶惶不定。
  收拾了一下,还是打算去一趟工作室看看。
  哪知道,刚走到小区大门,便看见对面停了几辆车,车里面的人也不避嫌,直接架着长炮一通按快门。
  南笳拉低了帽檐,折回去,再给周濂月发了条消息:我出不了门,有娱记在小区门口。你今天最好也别过来。
  很快,周濂月给她回了个电话:“还好吗?被他们缠上没有?”
  “没事,我没出去,还在小区里面。”
  “你收拾东西,我派个车过去接你。你先去周浠那儿。”
  半个小时左右,周濂月派的商务车开到小区门口,车上还带了两个保镖。
  有保镖拦着那些人,南笳顺利上了车。
  抵达周浠那儿,南笳给周濂月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周浠在家,陪着苏星予练琴。
  南笳没怎么细说,只说住址暴露了有娱记过去偷拍。
  哪知周浠忧心忡忡:“不是四叔在捣鬼吧?他前一阵一直在住院,难得消停。现在一出院,就出幺蛾子。说不定就是他又开始给我哥使绊子。”
  “从我身上使绊子?”
  “他不敢跟我哥硬碰硬的,最擅长搞一些下三滥。”
  南笳想到之前许助告诉她的,周濂月和周濂月父亲出车祸的事,也不免多了两分担忧。
  中午,南笳跟周浠和苏星予一起吃了饭。
  下午,南笳跟关姐通了个电话,了解情况。关姐告诉她说,一直有人源源不断地投水军,不过情况还能控制得住。
  “我能做些什么吗?”南笳问。
  “你暂且低调些就行。没事儿,这种事常有,我们都有经验了。”
  到晚上六点钟,周濂月形色匆匆地回来了。
  吃过饭,周濂月将南笳拉到院子里去,两人单独说话。
  南笳问:“是邵家吗?一般的娱记和对手,应该不敢这么做。”
  周濂月点头,“但主要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津港》,片子不马上要上了。”
  “会很受影响吗?”
  “放心,我会妥善解决。”周濂月看她一眼,抬腕,看了看手表,“你先休息。我准备走了。”
  “加班?”
  “出趟差。”
  “……现在就走吗?”
  “嗯。收拾东西就走。”
  “多久回来?”
  “可能得一周多。你正好趁这段时间练歌。不是得给人当嘉宾?”
  “这种时候你还……”南笳哭笑不得,“说好不吃醋呢?”
  周濂月不作声,只是往屋里看。
  南笳以为有谁出来,也准备跟着转头,周濂月一步走近,抬手按在她脑后,低头便吻下去。
  南笳两臂搂住他,热烈回应。
  片刻,周濂月不舍地松手,手指轻轻擦一下她的唇角,声音低哑:“等我回来。”
  南笳点头。
  “近期其他工作就先停了,详细的你跟关秀丽对接。”
  “我感觉我给你们添了麻烦……”
  “什么话。”周濂月再抱她一下,“走了。照顾好自己。”
  “好。要给我打电话。”周濂月点头,拿车钥匙解锁车门,紧跟着便上车走了。
  开回到公寓,周濂月跟帮忙收拾好了行李的许助碰头。
  换乘一部商务车,往机场赶去。
  车上,许助向周濂月汇报,跟纽约那边已经确定好了面谈的时间。
  周濂月点头。
  许助说:“然后是周季璠董事那边……目前虽然还没找着他和邵从瑾实质接触的证据,但确实一些蛛丝马迹。至少,周董和邵从瑾的目标是一致的。”
  周濂月点了支烟,缓慢抽着,陷入思索。
  邵从安一审出结果,《津港十三日》上映在即,对邵家而言可谓是新仇旧恨的节点。
  不出来闹点事,都不符合邵从瑾的性格。
  现在这些都还是小打小闹,邵从瑾必然还有什么后招。
  和周季璠联手,是他设想的一种可能。
  其实这些他都不担忧,两人都是秋后的蚂蚱,即便捆绑到一起,也蹦跶不到几时。
  他怕的是,邵从瑾出阴招。
  譬如,捅出南笳曾经和邵从安的关系。
  届时再引导舆论,彻底毁掉南笳作为一个演员,一个公众人物的职业前途。
  唯有,釜底抽薪。
  让邵家俯身乞食,不敢不噤声。
  第58章 (你等我)
  南笳的这一周漫长而混乱。
  她的个人微博,大号和小号评论和私信都暂且关闭了,污言秽语之严重程度已经不堪入目。
  虽说那些黑贴传播度并不算广,但架不住有人刻意引导:有将她视作“对家”(南笳一直觉得对家这个说法特别好笑)的某小花的粉丝群有组织地给她起黑称、造黄谣;还有一部分瞿子墨的粉丝,之前便不满她蹭瞿子墨的热度“吸血”,现在自然迫不及待要坐实她“心机女”、“靠男人上位”的罪名。
  这些南笳都不是特别在意。
  跟周濂月达成协议的最开始,她就做好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心理准备。
  实实在在得了利,实实在在不光彩,被骂两句又能怎样。
  另一方面,之前要考察她的那轻奢代言,自然是黄了;预定下个月底开机的武侠片《雁门关》也在跟工作室沟通,询问事态发展,如果控制不住,不排除换掉她的可能性。
  这些也都尚且在南笳的预料之中。
  她唯独担心的是周濂月。
  13小时时差,他的白天是她的晚上。
  周濂月每天会跟她通一个电话,告知她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但详细的在电话里也很难展开说。
  她只能感觉到他很忙,跟她打个电话的工夫,就有人不停催促。
  南笳问的最多的是,我可以做什么吗?
  周濂月的回答永远是,照顾好你自己。
  那你可以向我保证,毫发无损地回来吗?
  我向你保证。
  ·
  在这些混乱中,南笳努力维持一种有秩序的生活:按捺自己的担忧,早出晚归,在叶冼那儿练歌。
  来去都有周濂月安排好的车接送,全程有保镖跟从,没怎么受到骚扰。
  为了不耽误叶冼他们正常的流程,南笳选择独唱,曲目是叶冼早年写的一首歌,一首冷门佳作。
  男性和女性音域不同,这首歌倘若只简单升key,南笳唱起来不在自己最舒服的声部,因此叶冼又抽出了一点时间,将编曲做了简单改编。
  南笳白天基本就待在叶冼的工作室里,练咬字,练音准,等乐队有空,就和他们合练。
  南笳一度开玩笑地提出,要不不做这个嘉宾了,她现在风评不大好。
  一贯温和的叶冼,头一次严肃驳斥:真正的朋友之间不适用趋利避害这套价值观。
  南笳就说:“回头有人往舞台上扔臭鸡蛋可怎么办啊?”
  叶冼说:“多好啊,直接把一场live升华到了行为艺术的高度。”
  两人都笑起来。
  ——
  一周后,南笳收到关姐发来的一张截图,某财经杂志在自家新媒体账号上发布的简短报道。
  她看完后,总算大致窥得周濂月此行的端倪:
  邵家被周濂月终止合作以后,又碰上邵从安惹上刑事案件,股价一路狂跌。邵从瑾为挽颓势,铤而走险,跟某资方签了对赌协议,结果投的两部十亿级别的的大制作全扑了,没能完成对赌协议中规定的承诺净利润数。此举使邵家处境雪上加霜,年度负债高达160亿,资产负债率也高至6246。
  邵从瑾不得不将所有希望押注在了一个大招上——退出或减持对欧洲几大院线的占股,缓解债务危机,并将减持所得现金流,用以并购北美某老牌的发行公司,今后业务的重心将只聚焦于国内和北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