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第77节
  “记,你记,我不怕。”他扒着嘴角做个鬼脸。
  小虎噗嗤一声笑了,对上平安瞅过来的视线又收回了笑,等关门了,他才说:“平安哥好好玩。”
  “他现在的心理年纪跟你一样大。”苏愉吐槽说。
  学校周边也有供销社,但东西少,他们要去城中心的三层楼的供销社,这就要坐电车过去,一行七个人,就小虎还对这有轨电车好奇,站在车下瞅电线,坐在车上盯着司机。
  “妈,你看这两种皮鞋哪个适合我?”小远提着鞋问。
  “你穿着试试。”
  小远瞟了眼柜台边上的售货员,庆幸自己今天没怎么走路,袜子没汗湿。
  “买三节头的,平安也是,一脚蹬的猪皮鞋给你爸买一双。”她看向宁津,说:“你去把三节头的皮鞋也试穿一下,穿着好看就两双都买了。”
  “我不要,我开车穿皮鞋不舒服,我穿千层底或是帆布鞋都行。”
  苏愉皱眉,她给他买了不少软底鞋子,竟然还要帆布鞋,“拿一双不开车的时候穿,换着穿,哪怕穿一天两天也行,别盯死了一种鞋。”
  “同志你好,麻烦帮我拿两双四十一码和一双四十三码的三节头皮鞋,还有一双四十三码的猪皮鞋。”苏愉自己决定,也不征求男人的意见了。
  “以后你俩买新奇的衣服鞋子的时候,看着要是适合你们爸,尺码合适的也给他买回去。”苏愉交代俩儿子,昂头开玩笑说:“再不打扮,我们四个走出去就成了老父亲领大女儿跟小儿子出来逛街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平安怪腔怪调地拖着嗓子说:“他就穿个老头汗衫,你也喜欢呐。”
  这话宁津爱听,提着鞋子愉快地去结账。
  苏愉也是笑的脸都红了,这臭孩子太招人烦了。
  “宝芝?哎,真的是你哎。”
  二丫回头看,是闵旻,她攥了下手,打招呼说:“你也来买东西啊?”
  “我带我小外甥女来买东西吃,太久没见了,她都不认识我了。”闵旻看向其他人,苏婶她认识,另外的两个高大男生应该就是她的两个儿子了。
  “这是我姐跟我弟,这是苏婶,苏远和宁平安,我们也是出来逛着玩。”二丫介绍,然后指着柜台那边说:“那是宁叔,是苏婶的爱人。”
  “哇,他俩竟然一个随爸姓一个随妈姓,好有意思。”
  又一个大惊小怪的,平安暗暗翻了个白眼。
  “还买什么吗?不买了就去动物园。咦,遇到同学了?”宁津提着四双皮鞋走过来递到两个儿子手里。
  “不买了,待会儿出去的时候给小虎买点吃的就能走了。”苏愉看了二丫一眼,问:“这位同学,我们要去动物园,你是?”
  “苏婶,我叫闵旻,一个文在门里,一个文在曰下,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动物园吧,我带着外甥女没伴也不好玩。”
  “行,那一起去。”苏愉不在乎多一个人,出供销社的时候买了几包零食,除了宁津和小远平安,其他人都分的有。
  进了动物园,小虎和大丫就玩疯了,还捎带着一样激动的小丫头,闵旻晃了晃胳膊,抱怨说:“小丫头有点胖,把我胳膊都压酸了,总算愿意下地走路了。”
  “挺可爱的,胖乎乎的,皮肤又白,看着就想逗。”苏愉说。
  “是可爱,高兴的时候会哄人,发浑的时候恨死人了,恨不得给打一顿。”闵旻看向二丫,问:“宝芝,你弟也是这样吧?还是一直很乖?”
  “不乖,他在不会说话的时候特别喜欢哭,白天哭夜里也哭,我带着他睡的头一年就没完整睡过觉。会说话了嘴就闲不下来,见不到人了就扯着嗓子一直喊,不搭理他他就哭,特能哭。还调皮不懂事,我带他去上课的时候,他下课不尿尿,上课蹲我课桌下面尿,不让他说话他非要说。”二丫盯着回头冲她笑的小虎,也笑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小孩子可能就这样,乖的时候很贴心,也会哄人,会心疼人。”
  她对小虎的情绪很复杂,以前尤是,她在还是孩子的年纪就像妈一样伺候娃,对着同一个妈,她又成了被嫌弃被厌恶的娃,而被她当娃照顾的成了妈怀里的乖宝宝。
  她喜欢小虎吗?非常喜欢,他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出生落地伺候到会走会跑会关心人,无疑,她是疼爱他的。但落差也让她矛盾,在她妈面前,她像是伺候少爷的奴婢,但她又不是真奴婢,她跟他是姐弟啊。
  现在好了,她从困局里爬了出来,她能看到的事变多了,能做的事也多了,往日的复杂情绪随着她离开那个家庭也逐渐简单化,小虎于她是满心喜欢她的弟弟。
  “你好辛苦,要是让我日日夜夜带孩子,我早把她打的害怕我了。”闵旻嘻嘻笑,“你真是好脾气,你弟看着就很喜欢你,他竟然还会带孩子!”她瞅着外甥女拉住小虎的手,这个小人精前天来的时候,她拿娃娃哄她都不给抱。
  “我弟人缘很好的,他在家的时候,一整个巷子里的孩子都跟他玩。”
  苏愉笑了一下,轻步离开,给这两个沉浸于讨论小孩的姑娘让地儿。
  第114章 114  捡个孩子
  苏愉离家去林区后宁津也不来东北来了, 他跟老王多数是在南方跑车。他俩现在已经有了熟客,就没跑空过,来来回回车厢的帆布里面钻的都有人。进城之前人下去往前走, 货都埋在罐头或是水果里面, 他俩又是在这路上跑惯了的, 也没有被查出来过。
  “前几天不是刚回来?这是货又卖完了?”宁津问老矛。
  端着草帽扇风的男人笑开了嘴,瞥了宁津两眼,想了想也就透露了两句:“南方的电子表在我们这儿都卖疯了, 还有那小巧的小闹钟,姑娘小媳妇都稀罕得不得了, 而且价钱又不贵,个个都抢着买。”
  宁津用指腹揉着下巴, 想了一瞬,凑近说好话套口风:“都是老相识了, 矛子, 给哥多说两句, 那电子表进价多少?卖又能卖多少?”
  老矛盯着他,笑然不语。
  宁津想了想, 老矛这一来一回,坐车要给五十, 货多了就再加十块,一个月要最少跑一两次, 他也不可能说永远不要他车钱,打商量道:“我两个月的车钱不要,老王的你照付。”
  老矛摇头,瞅了眼老王,搂着宁津的肩笑:“哥, 你太瞧不起我们这行的利润了,这样如何,我家里摆置的生意也离不开我,以后我要是走不开,给你捎个信你帮我把货带回来?”他看宁津皱眉,加码说:“我这也算带上你了,基本上就是把我货的厂家透露给你了。”
  老王咳了一声,也不避讳老矛,直言劝宁津:“小五,你是手里有钱了烧得慌?你个开车的司机哪有时间做这事?你进货了卖给谁?在哪卖?”他想着小五还挺不知足的,含糊提点:“你想想媳妇跟娃,你这要是出点事可得影响他们。”
  三个大学生他还不悠着点,而且又不缺钱,再过一两年孩子毕业出来工作了,家里四个人都有工资,哪值得他冒险做倒爷。
  老矛眼珠子骨碌转,拍着宁津的肩膀问:“哎呦哥,听这意思,你媳妇跟孩子都还是吃国家饭的?”
  “那倒没有,你见过吃国家饭的女人嫁给跑货车的司机?”宁津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也没再提搭伙做倒爷的事了。
  休息过后开车上路,驾驶室里只有老王跟宁津,老王垮着脸训他:“你还怪不知足,现在一个月捞到手里的钱快赶上过去一年的工资了,还在想要赚快钱。前两天发的工资你给我拿来,我给你保管着,等苏愉回来了你一起给她寄过去。”
  宁津斜眼瞅他,咂嘴道:“老王,你要不是姓王,我都怀疑你是我大舅哥了。”
  “少贫嘴,你别有花花肠子,我俩搭班了这么些年,挣多挣少都有数,你家又没出过事,攒下来的钱不少了,你可别冒险,影响孩子的前途了你就是悔青肠子都没用。”
  “我俩现在干的跟车厢里坐着的人有啥区别?我俩是偷着运人,他们是偷着运货,真要说起来我俩的罪还重点。”宁津反问他。
  老王语塞,也不废话,伸手说:“你把钱给我。”
  “说真的,我看他们这挺赚钱的,而且我看这政策一天天的松了,再过个一年半年的说不定国家也不管倒爷,那时候我俩可没外快了,趁现在抓住机会再赚他一把。”宁津像是没看到伸过来的手,顾左右而言他,还想说服老王跟他一起,想赚大钱就要冒险。
  “没外快了我也知足了。”他已经给两个儿子新盖了屋子,用料实又敞亮,而且他年纪也不轻了,再过个四五年眼神不好了他也不干了,免得把命赔在了车上。
  “那我自己干,我小心点就是了。”他得为以后做准备,一个人住冷锅冷灶的,家里清冷的他都不想回去,他这两年多赚一点,等儿子毕业了,媳妇工作定了,他也不在这儿待着了。
  “不知足。”话尽于此,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老王也不再劝。
  宁津跟着老矛一起下车,跟他一起去认路进货,下车的时候身上揣了四百五十块钱,两天后坐上车就只剩三十了。
  “这电子表还挺不错啊,看着挺好看。”老王看宁津手里握的三个表,暗暗点头。
  “价钱也贵。”宁津从车座底下扒拉了一把电子表,两相对比,“呐,一块的进价跟十二块的进价,不过这三个我不卖,我要带给我儿子,再给苏愉一个,过个新鲜瘾。”
  带回去后他没在镇上卖,骑自行车去了县里,找了小星,在高中学校兜卖了一大半,之后去了东北,他仗着他不是这儿的人,直接去家属院卖,半天就卖光了。
  从南跑到北,单单是卖手表他都赚了一千多,给儿子买的手表也没时间送,索性卖给了更稀罕它的人,他又在这边买了五百的红肠带回乡卖。老矛那边的货也都是他在往回捎,老王眼睁睁看宁津赚的盆满钵盈也忍不住了,跟着宁津一起买当地的特产在南北买进卖出。
  “这么多钱?”苏愉数着存折上的零,瞅靠在椅背上得瑟的男人,肯定道:“你当倒爷了。”
  “没意思。”宁津收敛了脸上的笑,“你就不能多猜几次?惊喜点,高兴点,蹦跳到我身上来?”
  “你儿子能满足你的要求。”
  谈及儿子,宁津说:“计划生育大范围的铺开了,你大姐急着要让她儿媳妇赶紧生老三呢。”
  “不是已经有儿有女了嘛。”苏愉摇了摇头,“孩子又不是猪崽,家庭条件不好生多了孩子也遭罪。”
  “你大外甥在罐头厂上班,每月有工资,比一般家庭条件好多了。”
  “不谈他们,他们有爹有妈又都是大人,不用我们操心。”苏愉走过去坐他腿上,让他操心她,“我快毕业了,快要分配工作了。”她瞅着他说。
  宁津点头,盯着她后脑勺没说话。苏愉别过头正对着他脸,试探道:“可能我会分配到别的城市去。”
  “没事,等我不想跑车了,我就去投奔你。”
  “那我要是去了西北,你会生气吗?”
  “我生气你就不去了?”他捏住她的下巴问。
  苏愉吭吭哧哧不说话,捧着他脸亲他嘴巴,一下又一下,故意发出响亮的么么声。
  “我都要变成啄木鸟了。”她贴着他嘴唇含含糊糊说。
  宁津垂眼看她,算了,到哪工作都是工作,每个城市都是陌生的,随她意吧。
  “你去打申请吧,但西北我应该是不会去的,路不好走,而且你在沙漠里我去了也找不到你。”他妥协说。
  “我回来找你。”苏愉抱紧他脖子,黏糊糊的贴他耳朵说:“宁津,我好爱你,你也太爱我了。”
  男人上一刻还绷着的脸立马有了笑纹,“谁爱你了?真会往脸上贴金。”他硬梆梆地说。
  “你爱我呗,你是个大肚量的男人。”她毫不含蓄地夸他,当然,这也是事实。
  “你就天天给我灌迷魂汤。”他摸着她始终没留长的头发,问:“你什么时候给小远平安说?”
  “工作分配下来了再给他俩说,原因不让他俩知道。”苏愉继续说好听的话:“你我夫妻一体,像是工作和买房,我只需要征得你的同意,我都不想管他俩,哪会让他俩管我。只能你管我,陪我到老的人是你,等他俩结婚了就给赶出去组成小家,我俩单独过逍遥日子。”
  “我可管不住你。”宁津整个人被好听的话泡的迷迷瞪瞪的,真诚地说:“只有你管我的份儿。”
  檐下的椅子上垒了两个人,情绪从激烈到平缓,宁津摸着她有些出汗的背,眯眼瞅向院子上空,觉得苏愉描述的生活也挺好,没有儿子打扰的生活平静又安逸。
  *
  “老师,在分配工作之前可以申请想去的城市吗?”苏愉问正在办公的老师。
  “咋了?你有偏好?按说是不能的,除非你在教育局里有路子。”顾老师打开抽屉,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说:“你前脚刚从防护林里回来,后脚就有人送信过来了,想要你去那里工作,你要是也偏向那里就不用操心了,教育局那边估计也收到信了。”
  “我想去西北。”
  “西北?”她惊讶,犹豫了一瞬,还是劝道:“苏愉,你是在林业养护种植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但沙漠里的工作你还是不要一开始就过去,你现在在业内没有名声,而且国家对西北治沙的支持力度不怎么大,你这一毕业就过去,要是做不出成就,基本上不好再往其他地方调,那很可能就是在沙漠里折腾到退休了。”
  再有天赋你得让人知道你有个天才的头脑,有了声望才方便你更好的发挥作用,鹤立鸡群得让人知道你是鹤的身份,不然就是腿长的怪鸟。
  “我觉得你去沙漠有点可惜了,那边的种植环境我们也都知道,短时间里不好出成绩。”她算是给苏愉说了掏心窝子的话,苏愉今年也有四十了,中年人的时间最金贵,年岁消耗得也快。
  “我知道,但我今年四十了,要是再在别的地方度过几年,我担心我在退休前达不到我想要的成果。”苏愉把信纸摊在桌子上,手指交叉问老师:“老师,你能帮我周转一下吗?把我的意思转达给学校的领导,我想去西北。”
  “这个没问题,大家都躲着不想去,你肯定能如愿填这个坑。”她有些生气,但也不想再劝,苏愉要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还能说是年轻气盛,有理想主义精神,自己还能好好跟她掰扯。但她现在思想已经成熟了,即然她不听劝,那就随她去吧。
  就是有点可惜。
  工作派遣结果下来后,小远平安还没放假,苏愉等他俩放假了一起回乡。
  “妈,你怎么分配到西北去了?”小远拎着派遣单反复看,有些怀疑地问:“妈,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没有,我这好人缘咋会得罪人。”苏愉说:“我的专业本领够硬,教育局就把我分配到祖国更需要我的地方去。”
  “真的是这样?那我毕业了岂不是也要去沙漠植树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