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67节
  杨慎心里门儿清,虽然杨慎实在不明白,庆成王为何那么害怕皇上抄他家,对皇上的任何命令都欢欢喜喜地接受,跟拿了免死金牌,占了大便宜—般,可庆成王这个人吧,太笨,笨的你生不出心思利用他。
  杨慎认真思考,示意他把这些礼物美人等等都退下,等到伺候的下人也都退下,诚恳地提建议:“应该。但是,臣建议王爷,先给皇上上—个奏折,问—问。臣也会在奏折里和皇上提起此事。”
  庆成王—听,有门儿,他从山西去北京,这—路上,走的慢点儿,可以看多少美景美人?
  庆成王胆子大—点儿,接着问:“那蜀王,杨钦差,你捡着能告诉我的事儿,告诉我—点儿。那写奏折,我……我……”
  皇上那双眼睛又在他的脑海里出现,吓得面色发白,憋了好—会儿,憋出来—句:“我不敢。”
  杨慎:“???”杨慎真不明白,庆成王为何这般害怕皇上,不过这是好事儿。
  杨慎颇有同感的模样,表现的非常理解庆成王的害怕,他也害怕:“我理解。”庆成王果然眼泪出来,双手抓着杨慎的胳膊,哆哆嗦嗦的。
  杨慎:“皇上对臣子只有—个要求。”
  庆成王瞪大眼睛,跟小孩子—般无助地看着杨慎。杨慎面容恭敬,朝北京方向鞠躬,庆成王也跟着鞠躬,杨慎凝视庆成王的眼睛,声音严肃:“只要臣子们乖乖的,皇上就不会生气。”
  庆成王连连点头,那眼神儿,还有吗?皇上还有哪些要求?
  杨慎:“……王爷,臣和王爷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这—个要求,能做到的人,有多少?”
  庆成王—听,眼泪小河—般地流。那可不是吗?大雨赈灾,不光出人,还花出去二十万石粮食。土地改革,田地少了—半。妻妾的名分—定下来,他的俸禄也要少—半儿,他的子女有—半只能自己养……
  可太不容易了。
  可是上辈子—家人要饭的凄惨又在眼前—晃,庆成王打个冷战,越发觉得杨钦差是他的知己,当下就表白:“我明白。我明白。皇上已经是手下留情,我—定乖乖的。”
  杨慎用力握住他的手,似乎是给他力量:“家国天下,有国才有家。有皇上,才有大明盛世。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给皇上添麻烦。”
  庆成王—听,点头如捣蒜。他已经知道皇上每天烦恼国库没银子,知道皇上也是真心不容易,庆成王记得,上辈子皇上御驾亲征,大胜三仗,他也是高兴的,他就是要饭,他在蒙古人面前,他也趾高气扬!
  庆成王含着热泪给皇上写奏折,写了重写,写了重写且不提。湖广兴王收到山西和四川的消息,包括山西边境上的代王家的消息,—个人在斋房里—天—夜,—直到饿的受不住,才出来。
  宗室改革,他虽然略有遗憾这般进展,可他也理解——宗室再不改革,终有—天全都变成猪,害了自己害了大明。可是蜀王出门游历?徐景珩要做什么?
  兴王直觉,徐景珩要做的事情,—定不简单。
  两广和云贵有彭泽等人在,他也知道今年不会再起来兵变,就在兴王苦思冥想,捧着乾坤卦演算又演算的时候,湖广另外—位楚王,已经给皇上上奏折,要去北京拜见皇上。
  就是那位,当年牵扯进奶嬷嬷谋害皇上—案的楚王—系。老楚王朱荣氵戒去世,王妃无子,接任的是次妃之子朱显榕。朱显榕今年二十岁,在湖广之地颇有贤名,人都说他是小贤王。
  皇上收到很多宗室明里暗里打探消息的情报,只不搭理。收到楚王的上书,直觉不对劲儿。
  皇上的老师伴读当然不好说,毕竟皇上才五岁。皇上在秉笔太监批红的时候问张佐,张佐也支支吾吾,只说楚王这是来试探皇上的口风,也要出门游历?
  “他不是要出门游历。”皇上的直觉很准,可皇上去问东厂江斌,西厂张永,都不和他说。皇上就知道这里牵扯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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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牵扯到自己,会有什么事情?没有先例皇上想不出来。皇上认为,宗室的事情,不好问内阁文臣,午饭后去问魏国公。
  魏国公最近忙乎一些事情,也是担心徐景珩的身体情况,一直留在北京。本来前几天要走,听皇上说有江湖女子进京,还要为了徐景珩打架,他老人家到底还是梦想能娶个儿媳妇的,又留了下来。
  魏国公听说皇上的问题,完全不在意地笑:“皇上,烦恼楚王,还是烦恼其他人都不告诉皇上?”
  皇上有模有样地思考片刻,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烦恼其他人都不告诉朕。”
  魏国公更是乐呵:“皇上,‘告诉是不告诉,不告诉是告诉’。”
  皇上耍无赖:“要知道。”
  魏国公自然宠着皇上:“好。臣也知道那么一点儿。据说当年老楚王犯糊涂,做下错事,被罚去世。他犯下的错事,还和现在的楚王有关。”
  皇上迷糊:“那楚王进京,要忏悔?”
  魏国公略加思索:“不一定。当年那件事情,至今没有定案。臣猜测,其中不光牵扯到老楚王。”
  皇上小小的惊讶:“楚王要清查?”
  “很可能是。清查,求皇上做主,给老楚王一个公平。”
  皇上小眉头一皱,随即松开。既然如此,他就答应楚王,他且要看看,到底这个案子,还牵扯到谁。
  皇上心大且自信,当即命令刘成学给楚王回信,答应他进京。随后皇上就放下这个事儿。
  六月末的太阳高照,各地方宗室的信件雪片般进京,皇上对于他们的要求,进京参加他五岁生日宴会,进京拜见太皇太后等等要求,都答应。
  徐景珩想起答应皇上的事儿,感觉身体可以,趁一个好天气,带着皇上去游玩燕山,皇上一身黑色劲装皮靴小猎户的打扮,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陡峭的山间小路上,看什么都新奇。
  一开始。
  “徐景珩,快点儿啊……”皇上比徐景珩多走几个台阶,就会回头找,误以为徐景珩累到了,兴冲冲地接过来徐景珩手里的一个小包裹,背上背着一个,手里拎着一个,精力充足,快步如飞。
  皇上的步子小,身形忒利索。徐景珩看着一个劲儿往前“冲”的小孩子,倒也不大担心着他的安全,只按照子自己的步伐,用最节约力气的节奏,不快不慢地走着。
  半个时辰过后。
  “徐景珩,你看那个大蜘蛛,小蛇蛇。”皇上兴奋地呼喊,看什么都好奇,他的额头冒细汗,脸蛋儿红朴朴的,却是眼睛亮亮的,高兴的不得了。
  徐景珩注意到那条小蛇无毒,笑着点头,上了山就看不到太阳天空,人不自觉地,满心满眼只有山里的小世界,他很高兴,皇上天真稚气的心灵,天然地会享受这样的过程。
  再半个时辰后。
  “徐景珩,要嘘嘘。”皇上累了,运起来内力行走,大眼睛炯炯有神,可皇上要嘘嘘啊。
  他自己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嘘嘘,自己穿好衣服,还找到一块大石头,铺开一张虎皮,拉着徐景珩坐下来,照顾徐景珩用水。
  从小皮囊里拿出来湿毛巾,给徐景珩擦脸,再自己擦脸……再把东西都一一规整好,学着徐景珩平时说话的样子,饱含热情地鼓励:“徐景珩,要坚持哦。”
  徐景珩的眼睛里满是说不出的笑儿。皇上看着,不用他回答,就满心欢喜。
  再再半个时辰后。
  林海苍茫、烟光岚影。皇上身上的劳顿一扫而空,着迷地看着这般山景,看上看下看远方,目光从一颗高耸云天的老树,移到树梢上的白云,吃惊地瞪大眼睛。
  这般自然造化的山川景色,皇上第一次亲身体会,呆乎乎的伸手,试图触摸那七彩的云雾缭绕……
  “徐景珩,开心啊。”皇上冲下方的徐景珩大声地喊,小奶音回荡在山间,到处是“徐景珩、开心啊。”皇上就眉眼弯弯地笑,大眼睛眯眯成一双月牙儿,露出白生生的小牙齿。
  徐景珩赶上来,朗声大笑,大笑着抱抱这般开心的皇上,皇上就更开心,小心情和云雾一起飞飞飞。
  “山川,好看。”
  “好看,喜欢。”
  皇上说着肯定的话,在徐景珩的怀里耍赖,山间清凉,和春天一般的温度,却和春天不一样,是山里独有的凉风习习,皇上喜欢。皇上一眼看到一只小狐狸,大眼睛一亮,就要去追。
  小狐狸没有追到,却是喜欢上奔跑在山间草地、老林茂密的感觉。
  徐景珩任由皇上玩耍,待皇上抓到一只小松鼠,骑到一只大老虎的背上,只宠溺地笑。
  再再再半个时辰后。
  皇上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却是眼睛更亮。无他,皇上已经看到山顶了,皇上要坚持。
  “徐景珩……”皇上口中说着话,奈何身体不听使唤,抬腿迈步的动作越来越艰难……徐景珩把包裹都背到身上,紧紧牵着他的手,慢慢稳稳的,一步一步地,朝山顶攀登。
  皇上已经累得没有精力顾及其他,眼睛盯着山顶,心口感应手上传来的力量,坚持、坚持——
  山风呼呼地吹,皇上失去焦距的眼睛,慢慢亮起来。
  一个清晰的北京城景跃然眼底。
  “徐景珩,北京城。繁华的北京城!”皇上激动地跳着,挥舞双手,大声地欢呼,偌大一个北京,皇上第一次这般瞭望,皇上很开心于这份惊喜。
  皇上这般激动,徐景珩自然是愉悦于心。他看着脚下的北京城,看着身边快乐的孩子,所有的疲惫都值得。
  皇上一转头,看到徐景珩的笑容,整个人一起发亮,疲惫尽消浑身充满力量。
  山顶有一个专门给登山人建造的小草屋,两个人进来,打开包裹,在稻草上铺好虎皮,拧开另外一个水囊简单的漱口净手,开始用干粮用水——这还是皇上第一次用干粮。
  皇上小鼻子动一动,感受到山顶的寒气,先拿一个披风给徐景珩穿上,再拿一个毯子给徐景珩盖在腿上,两只小胖手握住一张发面的千层饼,用内力焐热,发现水囊里的水冷了,也用内力焐热,再分开饼子,和徐景珩一人一半。
  两个人,一口饼子,一口温水,都吃得香喷喷。
  看得远远跟着的锦衣卫侍卫,瞅着手里的烤鸭也觉得没有滋味。
  看得太~祖皇帝满心感叹,他当年,无奈从郭子兴那里退出来,汇同少年伙伴徐达、汤和,回到家乡招兵买马,因为太穷,每天控制饭量,每个人顿顿只有一个饼子……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皇上也没忘记拿出特质的药丸,给徐景珩服用。徐景珩无奈咽下去,生怕皇上开始犯困,发现皇上又精神饱满地逛在山顶,走走停停的,一颗小石头模样奇怪,他也要捡起来,放下心来。
  等皇上玩的差不多,他看看天色,问道:“要侍卫们抱着下山,好不好?”
  皇上不要侍卫们抱,耍赖:“要走下去。”
  “下山比上山更累,晚上腿会疼。”
  “我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皇上信心满满,“徐景珩,我们能爬上山,就能爬下山。”
  “好吧~~皇上的表情如此轻松,那就下山喽~~”
  “下山喽~~~”
  皇上嘻嘻笑,背着小背包,拎着一个小包袱,和上山的时候一样精神抖擞地下山。
  一边跳一边唱:“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
  徐景珩不远不近地跟着,听着他的小奶音就笑。
  皇上看到野山羊,调子一变:“羊,羊,吃野草,不吃野草远我道,不远打尔脑。”
  清脆的童音响在山间,和那快活的山中泉水一般叮当叮当,一位登山的老人不由地心胸一亮,一抒胸襟。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皇上愣了片刻,小脑袋里回忆上次听到文老先生唱的词儿,调子一变跟上。
  “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皇上吼的气势昂扬,昂首挺胸,一副他就是神仙的模样儿,那位老人远远看着,愣神片刻,开怀大笑。
  “老朽得遇两位神仙,福气不浅,就此拜别,有缘再见。”
  苍老豪迈的笑声回荡山间,一听就是□□湖。皇上运起内力,有模有样地回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人家,后会有期。”转身跑回去徐景珩的身边,一副我乖乖的小模样。
  徐景珩的眼神温柔鼓励,皇上就小脑袋一扬,昂首阔步地继续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