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个娇皇后_分卷阅读_50
  “废物!去查,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他的来历!”
  “是,那接下来咱们……”
  “幸好我为防万一准备了计划二。去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遵命!”
  没有人知道这短短几句对话会掀起怎样的波澜,除了安王府别院里“无意中”得到启发的陶姨娘。
  “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爬侯爷的床,该死的贱婢!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打,往死里打!”
  陶氏这两天过得很不好,没了安王府这个冤大头,她与季文浩随身携带的那点子银钱只随便修了一下房间便花得差不多了。本以为安王府不会真的对他们坐视不理——季文浩怎么说都是季娢的生父,就是为了季娢的脸面,安王妃也不能让季文浩过得太落魄不是?可谁曾想她厚着脸皮上门求助的时候,安王妃却连见都不愿见她,使人给了她一点吃食便将她打发了出去,那态度,简直与打发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她虽不是正经的侯夫人,可也是忠肃侯最看重的妾室,这等态度,实在是太过欺人!
  陶氏因此气了个倒仰,偏季文浩又是个不食人间烟火还死要面子的,整日净知道窝在书房里喝茶念诗作画,不肯过问家中生计之事。她去与他诉苦,求他出面,他只以“我乃堂堂侯爷,如何能做这样低三下四的事情”为由驳回,然后用甜言蜜语哄她一番这便罢了。
  到最后,这弄钱的事儿还是落到了她头上。可今朝不比往昔,家里没有进项,安王府又不肯再做冤大头,眼见不过两天,这日子便已经拮据得快要过不下去了,陶氏心中着急又憋屈,一肚子邪火无处可发,这时碰上安王府拨来伺候的几个丫鬟之一妄图在书房里勾引季文浩,自然是再也维持不住温柔娴雅的表象,彻底炸开了。
  待那丫鬟满是血,奄奄一息地被拖出去,陶氏心中方才舒坦了一点。
  “姨娘莫要生气了,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贱人,侯爷才瞧不上她呢,咱们都知道侯爷这心里头只有姨娘一人,连从前那位……呵,那也是半点比不得姨娘的呢!”说话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圆脸嬷嬷,姓徐,原是安王府一个看门的婆子,因不得安王妃所喜,这才被派来伺候季文浩一家。陶氏见她还算机灵,又是个知趣的,便放在了身边贴身伺候。
  “还是你看得明白。” 以妾室之身压过正经的忠肃侯夫人文氏一直都是她心中最为得意之事,陶氏一听心情便好了不少,她慢慢呼出一口气,方才阴厉的神色渐渐恢复成了平日温柔可亲的模样,只是眼前困局未解,到底心中抑郁,无法展颜大笑。
  徐嬷嬷见此眼珠子微微一转,不经意似的说起了明日安王妃生辰宴的事情:“每年王妃生辰宴都会来很多客人,明天怕是又有的热闹了。”
  听到这陶氏又沉了脸,因为给安王妃买什么贺礼正是她眼下心中最烦的事情——买贵重的吧没钱,可若是买得轻了,怎么抱人家大腿呢?
  像是看出了陶氏不爱听,徐嬷嬷忙转移话题道:“说到这,老奴突然想起来,有一年王妃的生辰宴上还出过不一样的热闹呢。”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微妙,陶氏终于有了些兴趣:“不一样的热闹?”
  “那年三皇子来安州办事,借住在了咱们王府里,正好遇上王妃生辰,便一同参加了那日的宴会。可谁想宴会举行到一半,喝醉了酒的三皇子竟被人发现与一个地方小官之女在一处偏僻的客房里……”徐嬷嬷嘿嘿一笑,给了陶氏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这才又感慨地说道,“后来那小官之女便被三皇子带回京城做了妾,大家都说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陶氏自己也是出身官宦世家,从前在忠肃侯府里过的日子更与当家主母差不多,后宅里的这点手段自然见得不少,遂这一听,当即便听出了里头的门道。
  她没有说话,心里却猛地一动,飞快地转了起来。她先前一直在想用什么法子才能将女儿送到安王世子身边,眼下看来,明天的宴会倒是个绝好的机会——人多眼杂,能钻的空子可比寻常时候大多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陶氏又细细思索许久,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摸着手上的翡翠玉戒,侧头看着徐嬷嬷微微一笑道:“我记得嬷嬷之前说过,您还有个侄女在王府前院伺候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噜啦啦!今天冬至,宝宝们记得吃汤圆or饺子呀!我也要去煮汤圆辣!(⊙v⊙)
  ☆、第48章
  第48章
  好歹在侯府里当了那么多年的家,陶氏用人的手段还是很有一套的。虽说如今这别院里伺候的下人都是安王府的人,但她一来舍得花银子,二来收拢人心的小手段不少,遂很快便将徐嬷嬷与另外几个丫鬟收为己用了。眼下心中有了主意,当即便对徐嬷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一番,最后再加上几句威逼利诱的话,这便顺利得到了徐嬷嬷的支持。
  “老奴这就去办,姨娘放心便是。”两人关起门来仔细地顺了一遍计划,又敲定好细节,徐嬷嬷便眉开眼笑地拿着那翡翠玉戒走了。
  她一走,陶氏便派人把季妡叫了过来。
  看着女儿亭亭玉立的样子,想着她对安王世子的心意,这外表柔美,心思却十分深沉的妇人顿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虽说就算计划成功,妡儿也只能给安王世子做妾,可妾室又如何?只要手段用的好,那世子妃在安王世子面前可不一定能比她女儿得脸。就如当年的文氏,凭她出身再尊贵,容貌才情再为人所称道,季文浩心里还不是只有她这个妾室?文氏那侯夫人的头衔还不就是个空摆设?
  她有信心,只要女儿能顺利去到安王世子身边,她将会成为第二个自己,到时候……陶氏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脸上笑容越发地深了。
  “娘亲怎么这么开心?可是有好事发生?”没有人的时候,季妡都是称呼陶氏为母亲的。
  “可不是?你过来,娘慢慢说给你听……”陶氏眼含兴奋地拉住女儿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然后飞快地将整个计划与季妡说了一遍。
  季妡听完之后一张白净的脸红了个透,可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透出无法抑制的喜悦与期盼来。
  “娘,这,这真的能行吗?安王府咱们不熟,万一计划失败……”
  “徐嬷嬷的侄女从前在世子的院子里伺候过,知道世子的习性,不会出错的,你只管按咱们计划的那样去做便是。放心吧,我到时也会在附近的,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娘也有法子救你。更何况你只是不慎弄脏了衣裙去厢房换衣服罢了,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就是当真事发,旁人也没法怪到你头上不是?”
  从前在侯府经历的那些事情让季妡对母亲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她不再多问,扭捏片刻,羞答答地点了头:“女儿都听娘亲的。”
  “这就对了,时间不多,咱们得赶紧准备起来……”
  母女俩正说着,外头突然有人敲门,说是有要事禀告。
  陶姨娘听完那人的话,先是一惊,而后是不敢置信,再三与那报信的丫鬟确认之后,这不敢置信又变成了滔天的狂喜。
  “好好好!这可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天助我也!”她正愁着没钱给安王妃买贺礼,没钱给女儿办嫁妆呢,眼下……
  陶氏忍不住大笑了三声,只觉得方才还阴霾重重的世界整个儿都亮堂了起来。
  ***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安王妃的生辰日便到了。
  这日阿浓早早便起了床梳妆打扮。昨儿休息了一天之后,她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虽心中仍因幕后黑手至今没有线索而烦忧,但面上到底是能露出几分符合时宜的喜色了。
  生辰宴摆在傍晚,眼下时间还早,少女吃过早饭又去给安王妃请了安之后,便在芳华院的前院里散起了步。
  堂堂安王府,竟被人随随便便闯了进来还成功掳走了姑娘,这对安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遂眼下芳华院附近的守卫多了一倍,院子里伺候的人也多了不少,安王妃甚至还派了一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贴身跟着阿浓。阿浓虽有些不习惯,但这是安王妃的心意,自己又过不了几日便会离开王府,遂也没有拒绝。
  只是想到方才给安王妃请安时的场景,阿浓微顿,心中却生出了些许犹豫来。
  虽然那日安王妃第一时间便下了令不许在场众人将那歹人所言之事传出去,但流言素来是难以抵挡的,那日在场的守卫丫鬟又那么多,因此“忠肃侯府大姑娘曾被流寇掳走,清白已失”的消息到底还是不胫而走,如春风一般蔓延了开来。
  阿浓对此不以为意,横竖她就快离开安州了,倒是安王妃气得眼泪直流,发作了好几个多舌的丫鬟仆从。然后她今日再看见阿浓便一直欲言又止了——这显然是担心她往后婚事不顺,想要旧事重提,劝她留下来给章晟做平妻。
  心中有些无奈,又不愿再三拒绝叫安王妃心中生出芥蒂,遂方才阿浓一直岔开话题,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机会。好在安王妃这个寿星今日忙碌,也没工夫与她说太多,少女这才顺利地脱了身。
  可安王妃既然生了这个心思,那么迟早会重新再提,未免伤及多年感情,她还是要早些离开才行……
  这么想着,阿浓便下定了决心,转头对彩新道:“派人请秋掌柜来一趟。”
  ***
  一个时辰后,秋府。
  “你,你说什么?姑娘打算明天就走?!”
  看着听完自己的话后满脸惊色的妻子,秋善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些许古怪之意。他微微拧眉,有些不解地问道:“是啊,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杨氏浑身冰冷,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简直不敢想象丈夫知道儿子秋子元这些年来暗中与那吴川勾结所做的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包庇?
  绝对不可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秋善对文氏的忠心,若非深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在刚发现儿子被那吴川引诱着走了歪路的时候便已经告诉他了,哪里还会选择替儿子隐瞒,渐渐地落到如今这样一个不得不利用秋善对自己的信任,不停帮他们擦屁股的地步呢?
  若秋善真的知道了一切……
  若秋善真的知道了一切,他是一定会选择大义灭亲的。杨氏怔怔地想,哪怕他深爱着自己,哪怕秋子元是她给他生下的唯一一个儿子,哪怕大义灭亲对他来说无异于剜心,他也是会选择这么做的。
  她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情深义重,忠诚之至的人。她从前爱极了他这样高尚的品格,可如今却恨不得他是个卑劣的小人才好……
  因为秋子元犯的错太大,大到他们已经彻底无力将功赎罪了。
  欺上瞒下,监守自盗,几乎掏空了大姑娘的嫁妆,只给她留下几个空壳店铺与一堆糊弄人用的虚假账册,这已经不是小小的贪墨渎职之罪了,而是彻头彻尾的背主行径,就是性情再宽厚的人怕也是无法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