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风骤停
  开到最后,一个箱子放这些金银珠宝,而另一个箱子中却是装着雍容华贵的两件喜服——衣料的料子,和其上的刺绣都是上乘的,瞧着倒不像凡间之物。
  “这……”木生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转身看向还坐在地上的柳之舟,道,“公子,这些东西……”
  柳之舟只是瞧了他一眼,却是一言不发,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而后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应当是要回厢房。
  他这一走便将两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自家公子忽然将这烂摊子丢给两人,让他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应当怎么办?”小夕看着柳之舟离去的背影,而后十分无奈地看向木生。
  木生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小夕,道:“你问我做什么?此事难道是我可以做主的?既然公子不管此事,我们也不要插手了。就在此处放着吧。”
  说着,他就要离去。可转过头一看,瞧见小夕还站在原地,表情有几分忸怩,不时看着那几个箱子,似乎是有些不舍。
  “你这是做什么?这些箱子怕是自己来的府上,你还担心有人会将它偷走不成?这就该是咱们柳府的东西,偷不走的!”
  木生站在正厅中,十分大气地安抚着犹豫不决的小夕。
  她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快速将几个箱子都合上了,而后才放心的跟着木生离开了。
  厢房。
  听到房门合上的动静,床榻上的段若微缓缓睁开了眸子,随之流下的是藏着眼中许久泪水。她根本就没有睡着,柳之舟方才在床边与她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费尽心机找到那位王府的仙人将自己变成了段若微,变成了他喜欢的模样;可是到头来,他却又在怀念自己。他到底想要什么?
  小白在这一刻才明白了那位仙人问自己可否后悔的真实含义,她是早早就预见了这样的情况吗?她知晓柳之舟心中其实是在意她的吗?
  方才,她眼睁睁瞧着自己变成了段若微,做着只有段若微做的事,只有她才会说的话。她只能瞧着,却无能为力。
  她似乎还是小白,却又似乎再也不是小白了……
  鸿香院。
  芦芽正在庭院中等待着时机,这风来势汹汹,定然不寻常。他要等着万气聚于一体时出去一探究竟!童吾就在他身后的柱子上靠着,昏昏欲睡。
  他回头瞧了一眼,十分嫌弃的皱眉道:”你莫要再睡了,若是错过了最佳时期该如何是好?”
  童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夹杂着无奈,道:“你为何又要插手此事?曼陀已经说了,陆青歌失魂落魄是因为白玉婵怀了穆衍燃的孩子,你揪着这风不放做什么?”
  “目光短浅!”芦芽回头白了他一眼,而后低声斥责道,“如今的陆青歌可不是沉得住气的主!她本就心中不悦,又怎知她会做出些什么?”
  “我当真不知晓你的脑子中都装着些什么。”童吾摇了摇头,皱起眉,道,“这风雨雷电都为天界掌管,此事定然是与天神有关,陆青歌又怎么会牵扯进来?”
  “人命当由天神掌管,陆青歌不是也借尸还魂了?”芦芽再是瞪了他一眼,道,“此事本就说不清楚,好生观察着能如何?”
  话音刚落,这风便戛然而止,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芦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着突然平静下来的夜晚,心中还有几分失落。这一切发生的当真是突然——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
  “瞧见没有,还觉得此事与陆青歌有关吗?”童吾忍着笑意,口气中有几分幸灾乐祸。
  芦芽倒是气急败坏,可奈何理亏的确实是自己,又无法反驳,便只能忍气吞声,一言不发。最后,他又瞪了瞪了童吾一眼,而后大步走向了自己的厢房。
  童吾还是有些困倦,没了那家伙的叨扰倒是安心了许多。他的嘴角盛着满意的笑意,这下他终于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过这场风的始作俑者他似乎有些熟悉,风中的气息以及那风中刺骨的寒冷,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他只是扬了扬嘴角,并未再深究什么,而后便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厢房。
  小桃亦是一直坐在窗棂上,亦是眼睁睁瞧着这风销声匿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正想着站起身飞向陆青歌身边,将此事告诉她。
  可想了想还是顿住了步子——她此时应当还在伤心处,若是此时打扰了她,两人都是不好收场。于是她便忍住了自己想说出的欲望,老实的钻进了那盆绿植中。
  威武大统领府。
  穆衍燃还坐在书案前,毫无倦意,看着面前的画像,他心中的愧疚越发放大。
  他不禁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就仿佛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指尖触碰到的便是有温度的肌肤。
  可就在他的指尖触碰画像的那一刻,便愣在了原地。他的动作一顿,觉得这一切十分熟悉,就像是曾经经历过一般……他曾经也这样看过青歌的画像?
  穆衍燃皱着眉,仔细地思索着大脑深处的的记忆——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那像是自己的厢房,他从一处模糊的地方拿出了一道画轴。
  上面亦是一位窈窕女子,可是却始终瞧不清她的面貌,可就是觉得十分熟悉……
  他正入神的寻找着自己的记忆,却被一阵急急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外面传来卫九戒的声音:“王爷,外面的风停了!突然便停止了!”
  穆衍燃皱起眉头,走上前拉开门,道:“停了?”
  “是,忽然便停了。”卫九戒的面色凝重,握着剑柄的手就要曝出青筋,道,“起风期间那无法推开的门,在方才也都能打开了。”
  “会有这样的事情?”穆衍燃走出房门,随着他的步子向庭院中走去。
  卫九戒随即打开了一道木门,道:“最是奇怪的便是,外面竟然没有一丝痕迹,就像是从未起过风一般。”
  穆衍燃听着,可是心中想得却还是陆青歌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