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的兽袭(6)
  在那张巨大的熊皮上,我足足躺了三天,才恢复正常体力。三个女人一直在我身边,喂食喂水的照料。一走出洞外,我感觉自己就像冬眠初醒的狐狸,浑身上下异常灵敏。芦雅见我好转,开始缠着我和她去捉鳟鱼,我这才想起那个空着的坑潭,尚未储备鲜活的食物。
  找来那两个木笼子,带着芦雅出了院子,又在外面把门堵好。为了捕捉到更多鳟鱼,我俩尽量往下游走。这回出去,我心里踏实很多,一是有了坚固的防御;二是我们慢慢适应了岛上环境,再碰上些奇形怪色的动物和植物,倒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紧张。
  来到以前捉鳟鱼的那片水草,由于溪水的上涨,很多上流冲击下来的鳟鱼,都藏挤在厚厚的水草下。上回堵截鳟鱼的两个狭窄溪段,被暴涨的雨水淹没,看不到位置。
  芦雅眨着大眼看我,让我拿主意。我问她:“你要是想出捉鳟鱼的好办法,回去的时候,我就背你。”芦雅一听我要背她,立刻喜笑颜开,拍手称赞,却不考虑自己到底有无好的办法。
  “我想不出来的话,你帮我想,也算我赢。”芦雅像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笑着对我说。
  “我若想到好办法,你立刻和我睡觉,就在这里。”我板起脸回复她。
  “不要,你又逗我。”她满不在乎的说,眼睛却盯着水草,脑子里一直在转,急于在我之前想到捉鱼的办法。
  “这次是真的。池春是妇产医生,可以接生。我现在就让你怀孕,给我生小孩,和池春一样,天天抱孩子。”我依旧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
  “我不会,伊凉会,你不是天天晚上让她怀孕吗?”她也一本正经起来。我顿时一怔,脑中荡起记忆里一个片段。芦雅第一次去我阁楼的时候,我误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我睡过觉,现在这种类似的误以为,又在这个小丫头面前穿帮。
  “鬼精丫头。”说完,我过去扑抓她,她并没有跑开的意识,眼睛还是盯着溪水上浮动的厚厚水草,想着捉鱼的办法。抓起她细长的胳膊,一把就将她拉入怀中,她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就像每晚钻进我怀里睡觉般的坦然。
  芦雅小嘴儿一撅,双手轻轻的推着,想挣脱我的搂抱,她撒娇的说:“你竟逗我,才不上当。”这丫头上回单独同我出来时,忐忑不安,现在没一点原来的样子,逗不出趣味儿。
  我松开她说:“真得变鬼精了。”她甜甜送我一个微笑说:“我真不知道怎么捉住鳟鱼,你帮我想,办法要是很妙,我就亲你一下,可以吧!”听完她小大人似的话,我哈哈大笑起来。
  “给你亲一下和被池春的孩子亲一下是同样的感觉。”我刚说完这句调侃她的话,她立刻扑进我怀里,柔软的双臂钩住我的脖子,努力跳起来,在我的脸上使劲嘬了一下。
  “一样吗?”我被这个性格乖张的小丫头弄愣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儿。如同下象棋时给人突然将住统帅,一时没了主意,后悔先前不该玩的那么飘逸。
  “好了,赶紧捉鱼吧。”我岔开话题,芦雅也没继续追问。这次捕捉鳟鱼的办法稍稍费点劲儿,我和芦雅挽起裤腿儿,先把上游下来的溪水分流,减缓冲击力,再用泥巴圈围起那片厚厚的水草,使里面的鳟鱼钻不出去,由于圈的面积过大,花费好一会儿工夫才完成。芦雅俊俏的小脸蛋上,溅黏着许多泥点,像只三花色的猫,滑稽可爱。
  “圈里这么多水,鳟鱼都在厚厚的水草下藏着,看不清楚可怎么扣啊?”芦雅比较性急,以为完了工,想我肯定是用木筐进到圈里扣抓鳟鱼。
  “笨,照你的想法,只能捉到水草,捉不到鱼。”芦雅被我这句话逗笑,一排整齐洁白的幼牙,从她红润的嘴唇中露出,漂亮的大眼睛闪动着惊奇,瞧我下一步的捉鱼方法。
  我判断一下圈围起来的水洼,在走势最低的地方,用木棍在泥坝上戳开个小豁口,向外放水。为防止鳟鱼借着水流游走,我又用一只木笼子挡在排水处,起到过滤作用。
  芦雅这才看明白捉鱼的方法,她兴奋着说:“好办法,等圈里的水放干,不用木筐去扣,直接捡鱼就可以了。”
  放水速度并不太快,我就又在旁边戳出第二个豁口,让芦雅把另一只木筐递过来,挡在泄水的地方。这样一来,泄水的速度就提高一倍。
  芦雅高兴的跳进圈起的水洼,用小木棍这里捅捅,那里戳戳,只见厚厚的水草下,自以为掩藏隐蔽的鳟鱼立刻慌张耸动,左右窜躲。一见水草底下有这么多鳟鱼,可把芦雅高兴坏了,她咯咯地笑个不停。
  “别光傻笑,跟我一起往外淘水。”说着,我也进入坑洼,两只手掌对在一起,“哗哗哗”地往圈外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