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_第10章
  “不是,大伟你说,咱们干刑警的,还天天得和这破玩意打交道——”罗家楠掀起那摞纸重重拍到桌面上,“早知道我就去特警队了,从来没见过我爸为报告发愁。”
  “罗叔的报告我见过啊,写得特好,那字,苍劲有力。”乔大伟瞄了眼罗家楠的报告,“你这字写的倒挺像你爸的。”
  “诶,这就叫遗传。”罗家楠骄傲地扬起下巴。
  “罗家楠!滚出去抽烟!”
  背后传来的犀利女声让罗家楠头发根都竖起来了,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冲对方点头:“师傅你回来啦。”
  “红姐。”乔大伟也立刻站直身体。
  苗红把手里黑色的旅行包往墙边一扔,走到罗家楠跟前抬手往对方的脑瓜上狠狠敲了一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就去省厅开几天会,你看你把这屋里弄的,乌烟瘴气跟贼窝似的。”
  “师傅,你别总打我头,打傻了怎么办?”搓着脑袋,罗家楠委屈地看着她。苗红个儿本来就高,这为了开会还穿着高跟鞋,原本两米八的气场这会儿又窜了十几公分,压迫感十足。
  “打傻了我省心。”踢掉高跟鞋,苗红弯腰从自己的办公桌下拖出一双匡威帆布鞋蹬上。穿高跟鞋累不说,道儿都走不利索。她从不化妆,剃着军队里寸头——“长得漂亮的人不需要发型来修饰”这句话在她身上得到了验证。
  给苗红倒了杯水放到桌上,罗家楠满脸堆笑地问:“师傅你怎么提前回来啦?”
  “陈队打电话说有个无头尸案缺人手,叫我赶紧回来。”苗红打开电脑,“案件编号多少?”
  “769980-X。”乔大伟接下话。这案子是他和许杰侦办,罗家楠肯定不知道。
  趁苗红看档案的功夫,罗家楠赶紧打开所有窗户往出散烟味。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怕被陈飞训,队长嘛,上下级关系给对方尊重是必要,但苗红——好吧这女人敢跟局长拍桌子叫板,还不止一次。罗家楠一开始还想不通为什么许杰和乔大伟会羡慕苗红做他的师傅,一个眼神不对就照着他脑袋招呼,三十多了还没结婚——罗家楠猜是没人敢娶她——的老姑娘。
  跟了苗红几个月后他终于服气了。有一次追捕嫌犯,嫌犯驾车逃跑。那是在高速公路上,苗红开着警车用超过140公里的时速在车流中擦着人家的车头变线,追上后一打轮把嫌犯的车撞进隔离带。罗家楠在副驾驶座上直接被晃晕车了,下车就扶着车门狂吐——坐他师傅开的车比过山车还刺激。
  至于违规操作,那也都是跟苗红学的。
  门口响起敲门声,技术部的上官芸菲拿着平板电脑冲他们晃晃。
  “昨天的画像对比有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0-0好看不好看的,给句话儿呗~
  第6章
  人手一份盒饭,大家聚在会议室里边吃晚饭边听许杰在那介绍案件相关人员情况——
  “汪海霞,四十二岁,本省陇县人。十年前因诈骗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出狱后在咱们市开了间婚介所,专门给五十往上的单身中老年人介绍对象。”许杰用筷子指着投影到大屏幕上的照片。罗家楠把一次性饭盒扣上,抬头仔细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她尚且算得上有些姿色,大眼睛翘鼻子,眼角眉梢透着一股子风尘气。
  “诈骗?具体因为什么?”陈飞问。
  乔大伟放下筷子抓过档案,翻了翻说:“这汪海霞就一婚托儿,骗了三位事主共计两百四十万,按说该判十年以上的,但她认罪态度较好,又退还了部分诈骗所得,最后只判了五年。”
  “婚托儿出狱后还开婚介所?”苗红擦了擦嘴,“我看是重操旧业。”
  陈飞端起杯子吹开漂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后说:“邻居确认进出死者家的就是这个汪海霞了?”
  “刚去问过了,没错。”许杰说完趁机扒拉几口饭,别人都吃完了就他光顾着说话没怎么吃。
  “苗红,汪海霞归你和罗家楠。”陈飞开始安排工作,“小许和大伟,你们继续追渔船那条线。”
  苗红在桌子下面踹了满脸“又加班啊”的罗家楠一脚,问:“上门询问还是带回局里,头儿?”
  “就这种坐过牢的都是滚刀肉,带回局里问话。”
  上了车,苗红问罗家楠:“你刚去哪了?开会之前。”
  “局里来了个新法医顾问,队长安排我给他当碎催,下了班先把人送回酒店。”自从被苗红甩吐过一次,罗家楠每次都抢着当司机,“师傅,帮我和队长说说,换个人吧,我真干不了这个。”
  “女的?”苗红勾了勾嘴角。
  “要女的我就不纠结了。”
  “也没见你对哪个女人上心过。”
  “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暖男,要么就霸道总裁之类的,跟我这样的说不上三句话。”罗家楠朝窗户外头翻了个白眼。
  “呦,你还相过亲啊?”
  “我妈逼的。”
  也不管方向盘在谁手里,苗红一巴掌呼到罗家楠脑袋上,瞪着眼吼他:“不许说脏话!”
  我没说脏话啊!罗家楠这叫一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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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海霞本人比照片上看着漂亮,但也更显岁数。她眼角有条笑纹,一说话就特明显。妆容精致,就是口红艳得有点吓人。往招待室里一坐,汪海霞点了支烟后朝罗家楠挑起柳叶般的细眉。
  “警官先生,你们局里的警察,都像你这么帅么?”
  “他是我们这儿长得最寒碜的一个。”苗红拉过椅子在汪海霞对面坐下,挥开飘到眼前的烟雾。女证人通常由她来询问,这是惯例。“把烟掐了,这栋楼禁烟。”
  汪海霞哼了一声,将烟扔进装水的一次性纸杯里。苗红把死者照片展示给对方:“王辛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这老鬼是我的客户,说是老婆死的早,想续个弦,要求还挺高。”汪海霞不屑地撇撇嘴,“岁数大的看不上,长得不好看的不要,身材还不能太胖太瘦,诶,妹妹,你说说,就他这模样的,没个千万身家谁嫁啊!”
  “我看你挺上心的,有目击者证明,你经常出入他家。”罗家楠在旁边接下话,“我们查过,王辛集名下的四十万存款在一个月之前取消了定存并从银行取出,汪海霞,他把钱给你了对吧?”
  汪海霞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家楠。“怎么,他报警说我骗钱么?告诉你们,那笔钱是他缴纳的婚介所会费,合同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不信派人去查啊。”
  “他死了。”苗红说着,仔细观察汪海霞的表情——惊讶和恐惧,不是装出来的。
  “哎呦呦,这是怎么话说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捂着肉质丰厚的胸脯,汪海霞使劲咽了口唾沫,“这事儿可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警官,我这人胆子小,平时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
  “你胆子小?”苗红把案件记录往她面前一甩,“两百四十万,我看你骗钱的时候胆子可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