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而在帝镇之中也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人在太无聊的时候,什么都有意思。
  刘邦左手搂着小美人,右手直接从两只小猪仔里拎出来一只递过去:“政哥,要么?拿回去自家养着去,养的多肥都是你们自己吃,比拿来养公平。”
  嬴政盯着猪猪看了看,又狐疑的看着刘邦,又第一次近距离看了看王静烟,没有伸手去接。
  “哎呦您别这么看我,我能有什么坏心肠?我可是个十足的好人,老实人。”刘邦心里头都快气死了,本想炫耀一下我现在有女人了,你抢走一个不要紧,像朕这样的男人,女人有都是!可是吧,汉朝都灭了,就算王莽是个欺世盗名的废物,那接下来抢王莽天下的人又是谁呢?肯定不是汉朝吧。唉……
  不分阵营,所有人心里都想:您可别糟蹋老实人这个词了。
  吕雉一把就将小猪仔抓过来了,笑盈盈的拎在手里,快乐的有些近乎轻佻:“怎么?知道汉朝没了,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再来人也是夺走你江山的仇人,这下子知道讨好我们了?哈哈~”
  嬴政问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你会养么?”
  吕雉其实不会养,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就弱了自己的气势:“当然会,你忘了我种过地?”这都是一系列的工作。
  等秦朝阵营捧着小猪走了,一路上叽叽咕咕的表示小猪居然这么可爱?又可爱又好吃,真棒。
  刘彻皱着眉头:“那可是我的牲畜。”你就这么随便拿去给人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刘邦翻了个白眼:“养猪是脏活。猪圈臭的很,夜里还很吵人,猪跑出圈外还会乱拱,凭什么在这里养大了之后,他们不用出力就能吃肉?你傻啊。”
  刘彻心说,把吕雉逼成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傻。算了,一个是曾祖父,一个是曾祖母,虽然和曾祖母没有血缘关系,但礼法比血缘更重要。用不着我管。
  又过了些日子,王静烟看汉家天子们没有打骂自己,也没有怪罪自己,渐渐放下恐惧,为了答谢汉高祖的宽宏大量和温柔对待,她把他的宅地收拾的整整齐齐,又把近乎荒废的耕地重新开辟出来。
  刘邦坐在地上看着她,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态度:“你干活很熟练啊。”
  “王莽年轻时家里穷,当官之后也不肯雇佣人,把钱拿去接济旁人,让我保持俭朴亲自操持家务,家里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我那时候傻,都听他的,等到生了第一个孩子时才肯让我买一个丫鬟。”
  刘邦摇摇头:“啧,什么人啊。我最穷困那会,也让人帮吕雉干活,你知道审食其吗,他可是靠着照顾吕雉刘盈得以封侯。”
  王静烟当然知道,她还知道这人在传闻中和吕后有点不清不楚。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继续干活,很快,刘邦的宅地就从杂乱无章、到处蒙尘和田园荒芜变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三个汉朝宗亲登基称帝的祭文诏书和祭品一起飘了下来,令汉朝的皇帝们十分期许,奈何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平定叛乱光复汉室的消息。
  他们每天坐卧不安,就好像追更的读着发现作者今日不更新一样,痛苦万分。
  韩都尉又是亲自带队送来了两个人,一个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浑身烧焦如黑炭的不知性别的人。
  围观群众出来的比平时还快,改朝换代真是令人兴奋/愤怒。
  “韩都尉?怎么每次有皇帝死都是你负责送来?”嬴政试探着问:“你专负责这件事么?”
  “王莽和王嬿差不多是一起死的,王莽死的时候我忙,就一起送来。”
  刘邦问王静烟:“王嬿是?”
  王静烟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
  汉平帝刘箕子飞一样的跑了出来,盯着黑炭人:“是你吗?”
  黑炭姑娘看到他时楞了一下,转身就跑。
  刘箕子拔腿就追。
  汉朝皇帝们满脑袋问号,不知道这俩人什么关系,终于有一个想起来的说:“啊,那是刘箕子的老婆。”
  王莽虽然兵败身死,还是一片倨傲,看嬴政比自己还傲慢不凡,目中无人,不悦的问:“你是何人?”
  嬴政实在是无聊,逗他道:“朕乃秦始皇帝。”
  “哼!暴君!”
  第48章 崩溃+掉渣
  嬴政知道背地里骂自己暴君的人挺多的,当面骂自己是暴君的人也不少。
  他也不恼, 反倒是韩都尉和他身后那群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万分期待的样子, 等着自己去砍死他, 让他起疑:“怎么,你们为了王莽篡汉如此义愤填膺吗?”
  韩都尉和鬼吏们越发愤怒, 这种激昂的义愤让嬴政皱起眉头。
  王莽负手而立,三缕花白胡须飘洒胸前,刚正不阿的脸上写满了权势的沟壑, 浓眉微皱, 暴怒道:“新朝代汉乃是天意, 你这两世而亡的暴君也敢辱骂与朕!法古无过,循礼无邪。你这昏君不奉天法古, 胡乱更改”
  吕雉无意充当嬴政阵营的打手, 但是作为盟友, 不能在盟友被人辱骂时无动于衷, 她拔剑就砍。
  王莽都没来得及反应,头颅瞬间就滚落在地上。
  刘邦:你骂他?你脸好大好厚!锅盔精!
  他所说的锅盔不是那种小巧酸甜的山楂锅盔, 而是一种行军干粮。一个锅盔大概五斤重, 厚约一寸。用石磨磨出的麦面, 加上一些盐巴和调料粉, 揉制成极硬的面团, 擀成厚实的大饼,放在鏊里用小火长时间的烙,渐渐熟透又烤的酥脆。等锅盔做好之后, 两面金黄外表酥脆,极低的含水量能在没有添加剂的情况下长时间保存,吃起来硬而酥脆,耐嚼耐饥,除了浓郁的麦香之外,还带有咸香和香料的味道。
  刘恒:法古无过?你在逗我吗?如果法古无过那夏商周秦怎么会依次灭亡?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和古今没有什么关系。只要爱民如子,就不会有纰漏,像你这种连亲儿子都舍得杀掉的人怎么会懂得什么叫爱民如子。呸!人渣!
  皇帝们心中群嘲。
  刘邦身后躲着一个小美人,惶恐不安的看着,小手揪着他的衣裳,看到王莽人头滚落在地,吓得王静烟倒吸一口冷气,贴在刘邦背上,低着头,心中喜忧参半。
  扶苏举着剑有点尴尬了:“夫人,您太快吧?”
  这样显得我有点不孝顺,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居然这样理直气壮的骂我父亲。虽然我大秦两世而亡有点丢人,他一世就没了他说什么?
  嬴政惊讶了刹那,不为了她的剑法,而是为了这份心意。
  难道吕雉对我用情至深?不会吧?
  吕雉问他:“你在哪儿愣什么?”
  扶苏:“没想到他敢骂。”
  刘盈还没想到自己需要拔剑呐,他以为始皇帝自己可以解决。
  刘病已若有所思:“我现在再刺他一剑,他心口还疼吗?”
  我们知道您练习剑术非常认真,生活也很规律,那也不至于比我们还快吧?
  刘启刘彻刘奭刘骜还没动手呢,就看到王莽的脑袋滚落在地上,腔子还站着直直的,落在地上的脑袋还张口大骂:“贼婆娘,胆敢伤我!岂不知男尊女卑”
  他们几个就乐滋滋的等着看吕雉会干什么。
  一直以来看吕后不顺眼,又不好对她无礼,毕竟人家是汉高后嘛。
  有人骂她,好。
  王莽更混蛋,有人砍他,真好!
  吕雉用剑戳在他嘴唇上,用力一刺,把人的脑袋挑起来欣赏了一会:“长得竟然是个人样。”
  刘盈看不了这个,默默的回去了。
  王静烟刚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到这一幕又哆嗦了一下,却没有再低头,而是吃惊的瞪着那颗曾经不可一世、以礼法为名义、对她施以冰冷无情的压迫折磨的头颅。
  刘邦以为她被吓傻了,抬手挡住她的眼睛,柔声道:“别看这些,你回去等着我。”
  王静烟垂下眼睛,小声说:“我要等嬿嬿。”
  韩都尉在旁边愉快的看着——非常愉快,他平时都板着脸,这次笑眯眯的揣着手,喜不自胜:“好!”
  嬴政又问了一遍。
  鬼吏们争先恐后的说:“谋朝篡位关我屁事我是周朝人。”
  “我是秦朝的。”
  “我是汉朝的。”
  “商朝的。”
  “秦朝。”
  “我,我刚死我是新朝的。”
  对着始皇倾述:“您不知道,这个王八蛋给我们填了多少麻烦!”
  嬴政好奇了:“哦?一个人间的皇帝,还能给地府添麻烦?”
  十几名鬼吏一听这话,差点瞬间崩溃,争先恐后的说:“他登基以来,劳民伤财且不说,还有旱、蝗、瘟疫、黄河决口改道诸多天灾。有天灾不怪他,天人感应什么的都是放屁。可是他和他所任用的官员救灾不利!哎呀天哪,日夜加班引渡游魂都忙不过来,人间处处是鬼哭!现在地府里鬼满为患,倒是一下子把欠缺的人手都召够了。”
  “更可恨的是这个王莽,他他他自从登基以来,天天改官职名称和各地地名。”
  “可混蛋了,论地名、官名、建筑名,一个没剩下,全都改了,有的郡名一年间改了五次!我们去引渡游魂拿的批文上写的是人间的地名,好家伙,他这一改,谁都找不着地方。好不容易记住新改好的地名,又改了!地府特意为他改了法术,地点上都加上二十年内曾用地名!最可恨的是改了五次的地名又给改回去!我拿着一串地名都不知道哪个是现在用的!”
  “无锡改成有锡,谷远改成谷近,武威郡改成张掖郡,原先的张掖郡改成设屏。好家伙,带一群张掖郡的鬼魂回地府让我这顿跑啊。”
  “所有地名的无都改成有,远都改成近,曲都改成直,华阴县改华坛;淮阴县改嘉信。黑白无常拿着批文上去抓魂还得先问道,一路问过去,都要被人嘲笑死了。”
  “他还实施井田制,商周时期国土都归天子和诸侯所有嘛,到后来私人才能拥有土地,这家伙要改回去,那谁能同意啊,都起兵抗击,又死了好多人。哎,本来就民不聊生了,折腾了三年,又取消了。”
  “更混蛋是向养蚕…樵夫、渔民、猎户征收山泽税,本来就连年荒旱,去山里河里找点东西养家糊口,还能挺过去,居然对樵夫都征税,还是人吗!看俺干啥,俺死之前就是樵夫,俺媳妇养蚕,种桑树揪桑叶居然也要缴税,但凡有一块地种,谁会去当樵夫啊!这么一来逼死多少人!”
  吕雉想把剑从王莽脑袋里抽出来,或是把王莽的脑袋从剑上拔下来,还真不好弄。这厮还在支支吾吾的骂着人,扶苏过来帮忙。
  吕后接过他的头,给他重新怼在脖颈上,脑袋接在腔子上的一瞬间,就又连上了,只不过她坏坏的,故意把脑袋歪着接上。“你们来。”
  刘彻不着急:“吕后请。一会拿回去再慢慢料理他。”
  跃跃欲试的刘奭只好按捺情绪。
  王莽:“原来你就是吕雉!呸!好一个蛇蝎毒妇!你就不怕青史留骂名吗!”
  扶苏说:“王莽,你住口,你”
  刘病已一记撩阴脚把王莽踹的倒在地上抽抽,并且闭嘴了。“这样才能让人闭嘴。扶苏哥哥~”
  扶苏打了个寒颤:“别这么叫。”
  吕雉情不自禁的叹息出声:“难道他不知道史官如何秉笔直书?”
  刘邦也感慨:“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要么是石像生,要么是锅盔精,远非凡人可比。”
  刘恒心说:可能他觉得他自己做的是对的?朕才是明君呢,朕定下的赋税那么低,尧舜都比不上我。
  赵飞燕情不自禁鼓掌叫好:“好啊!踹的漂亮!”
  她也不跟人让,也不问别人让不让自己上,直接冲过去就在王莽的肚子上奋力蹦了两下,又狠狠的跺脚:“混蛋,陛下待你恩深似海,你不为陛下和我们拨乱反正,反倒谋朝篡位!合德你来踩他的头,你比我胖。”
  赵合德知道自己比姐姐胖,袅袅婷婷的走过来,胡乱踩了几脚,冷笑道:“姐姐当年做金盘舞,现在要不要跳个肚皮舞?”
  刘骜眼睛都亮了,大声支持:“好啊!跳一个!”
  “好啊!”赵飞燕欣然同意。开始了到地府以来的第一支舞蹈,就在王莽肚子上,挑了一曲鼓上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