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母子分别
  我知道说动我父母去上海很难,但是我没想到竟然这么难。
  不管我说什么理由,我父母都是一句。
  老了,走不动了。还是在这地方好,我和你爸还寻思回老家盖的新村住呢。
  无论我说任何理由都是。
  我理解老人落叶归根的想法,但是我没想到我的父母竟然这么固执。而且这两天都是我母亲带犇犇,我过去抱犇犇,我母亲都不让抱。说是青青已经答应了让犇犇留下来,我这个做爸的不同意也要同意。我十分无奈,我没想到父母竟然这么可爱。为了这这孙子,竟然连儿子都不要了。
  看来还是小的吃香啊。
  可是让父母留在汝州我实在不放心,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汝州不安全,父母必须去上海住一段时间。其实这是我的拖延战术,只要将父母拉到上海,生活个一年半载,开阔一下眼界,他们必然会留在上海生活。父母也的确被我这个理由说动了,毕竟前几天的种种见闻让父母胆颤心惊。
  可是就在这时,汝州市又新调任过来一位市长,彻底解决了我父母的后顾之忧。
  林国庆由华河县,调任汝州市。
  华河县是县级市,而汝州市则是省辖市,尽管级别相差不大。但是这地位可真是不可同曰而语。华河县是个贫困县,县里的财政收入屈指可数。而且也没有什么副业,更不要提工业和矿产了。而汝州市则不一样,平顶山是河南著名的煤田,而汝州市则是平顶山著名的煤田。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汝州小型煤矿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一时间造成了大批煤老板和隐形富豪,也产生了如曰中天的国有煤炭企业平煤神马集团。煤炭引领经济振兴,经济引领工业进步,良姓循环之下,汝州也有一些年产值过亿的企业。其中曾任河南省首富的天瑞集团董事长李留法就是河南汝州人。
  在这么一个富裕市当市长,手上的权利可想而知。要不然孙家父子也不会那么胆大妄为,最重要的还是手上的权利巨大啊。
  这次调任其实还是和孙家父子有着抹不开的关系,孙家父子倒台,市内的政治体系需要强大的新鲜血液来整顿。而上面也希望这个富裕市能够再进一步,带动周边小城市的经济。所以经过筛选这个位置就落到了林国庆的头上,林国庆稳重,有作为,年轻,做事也有魄力。最重要的是,他曾经在汝州任职过村长,有过和当地百姓交往的经验。
  当然,这只是支持林国庆的这一派领导的说辞。而另外一派不支持林国庆的人,则认为林国庆不能胜任这样一个重点市级领导,理由就是他刚到基层没多久,华河市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结果却又交到别人的手里。而且来回调动位置,也会让人显得做命令不充足,没准备。会让百姓感觉到不安全。
  就这样争执了两天之后,一个真正的大人物发话了。这位大人物说:也是可以锻炼锻炼年轻人嘛。说话的这个人是曾经林国庆落魄的新娘张琳的爷爷,张家的老爷子。
  林国庆尽管很反感这个在京城举重若轻的老头,但是在关乎到自己前途的问题上,他还是没有选择意气用事。而是默许了老头的方式,当了市长。
  林国庆调任汝州,可谓是危机四伏。以前孙家父子留下的这群人联合起来,共同抵制林国庆,林国庆前有狼后有虎。唯一能用上的人,也就只有程向东。就在这群人以为林国庆要蜷缩一段时间,他们准备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打击一下林国庆,将他捏在手心里的时候。
  刑警大队长谢伟华和政法口书记谢建仁双双落马,理由是曰报上面报道了他们两个行贿受贿,欺压百姓的事实。而交警陈小龙也被检察院起诉,原因是他涉嫌砸毁一辆奇瑞轿车。一系列雷霆手段之后,那些原本还准备东山再起的人,总算是明白,原来这次下来的领导,是一条赤练蛇啊。
  在家乡小住了有小半个月,由于上海有事,我终于要离开。犇犇按照孙晓青的意思留给我父母,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劝孙晓青,可是孙晓青就似乎是铁了心一样。而我父母也是连饭都不让我吃,说是孙子不让他们带,我这个儿子他们也不要。一天晚上,我抱着犇犇对他说:“儿子啊,你现在就会和老爸争宠了,现在你爷爷奶奶不要老爸了,将来你妈妈会不会也不要老爸呢?”
  听到我苦逼的吐槽,犇犇笑颜如花,简直比过年都开心。如果要是他会放炮,估计都该弄一盘五千响大地红出去放了。离开之前我去和林国庆小聚了一次,林国庆示意我可以回来投资房地产,孙家父子走了之后市内大量地块都被政斧回收,现在都在低价出售。
  我听着他的提议,无奈笑了笑道:“我看算了,我不缺这三瓜俩枣。”
  “理解。”林国庆笑着说。
  一场酒喝的昏天暗地,林国庆喝醉之后拉着我的手说:“兄弟啊,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你老家的市长,这还真是人生如梦,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都娶妻生子,就你小子最快。不过我也快了,快要当爸了。”
  “小巧有了?”我疑惑问道。
  林国庆点了点头道:“刚查出来,两个月了。”
  我咧嘴一笑道:“那应该庆祝啊,我去弄盘大地红放了去,新官上任,儿子也有了,这可是双喜临门。”
  林国庆咧嘴一笑说:“低调,低调。”
  又喝了一会儿酒,林国庆摩挲着酒杯对我说:“也不知何时能够真正傲然的站在张琳面前,告诉她,其实他妈的她离开我不是正确的选择。”
  我回答:“现在。”
  相对无言,尽是苦笑。
  ……
  第二天一早,我父母抱着犇犇送我们坐车去洛阳。犇犇躺在我母亲的怀里,睡的颠三倒四,根本不知道他将第一次和爸爸妈妈分别很长一段时间。孙晓青看着睡的正香被抱出来的犇犇,眼圈有点红。
  “妈,我们走了。”孙晓青对我父母说。
  我父母点了点头说:“到上海了来个电话。”
  “嗯。”孙晓青点了点头,转过身,走的毅然决然。
  有些病痛,不能带给孩子,也不能带给丈夫。
  眼泪最终还是重新流回眼睛中,经过血液,流到心中。
  世界上最苦的事情,莫过于母子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