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事_分卷阅读_58
  王绪毅自认为已经有能力应付这种“可怕”,所以它早就不可怕了。不过在这种时候能当个借口来用一用,他觉得还不错。
  Fanny他们的反应,让王绪毅忍不住想象吴骁盈的朋友圈里究竟有多少好友。怎么吴骁盈到现在还没问他为什么不发状态呢?就算他有成千上万个“好友”,他们好歹是刚交往不久的情侣,点进对方的主页里把对方的过往好好看一看,这是一种礼貌吧?
  王绪毅有些不高兴,却因这点儿不高兴更加想念吴骁盈了,偏偏距离吴骁盈回国还有二十天——谢天谢地,不久前吴骁盈给他发信息,说他的行程缩短为二十五天了。
  想到这个,原先盘踞在王绪毅心头的那一点点不悦便消失了,还有二十天就能见到吴骁盈,想想都开心。
  还有一件让王绪毅特别高兴的事情,就是他在时隔大半年后,再次接到一个广告的通告。
  梁月梨给王绪毅发信息时,他正忙着把朋友圈状态转为“自己可见”。要不是突然弹出她的信息,王绪毅还以为这个人已经从自己的“好友”名单里移除了。
  这回不是长野汽车的广告,王绪毅特意查了一下,广告商和HVBC没有关系,是一则手机广告。
  参与拍摄广告的人除了王绪毅以外,还有男男女女一共十二个年轻人。他们全是“群演”,真正的主角是一个走嘻哈路线的歌手,王绪毅他们按照导演的要求,在这位明星的身后做出饶舌歌手常有的那些动作,假装自己有个嘻哈的灵魂。
  作为主演的男明星虽然是歌手身份出道,不过真正让他火遍大江南北的是他的长相。那几个参加拍摄的女群演光是看见他的脸就已经激动万分,压根不需要导演调动情绪,在镜头前舞动得分外妖娆。
  一同拍摄的男群演中也有特别敬业的,争相在镜头前表现。其中一个群演因为太抢风头,被导演临时撤下。群演从十二个变成十一个,大家的表演也变得中规中矩。
  大家都是群演,拿的广告费一样,有的人只是为了挣钱,有的人则还想抓住表现的机会。王绪毅是彻彻底底的前者,巴不得化身人形板站在最后,奈何导演一个劲地喊:“动起来!动起来!”他只好在最后排和其他人一起,朝男明星的手机镜头摆姿势。
  好不容易,一个场景拍摄结束了,众人从天台转战至游泳池边。
  好几个参加拍摄的群演打算找男明星要合影,王绪毅百无聊赖,站在一旁等待,反而被场工看上,去帮忙搬东西。
  没想到,搬着搬着,居然有人热心帮忙。看着对方把啤酒纸箱码好,王绪毅说:“谢谢。”
  “不客气。”对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叉腰笑了笑。
  这一脸宠溺和无可奈何的笑容是什么意思?王绪毅莫名其妙。换做以前,他可能会觉得这个人的肌肉不错,但现在他已经有吴骁盈了,只觉得这人的脑子可能有问题。
  王绪毅还以不解的眼神。
  “不是吧?”对方失望道,“你真不记得我了?”
  王绪毅微愣,生怕自己忘了哪个熟人。对方饱含笑意的眼神分明不给他机会冥思苦想,他只好讪讪地笑,说:“不好意思,真不记得了。请问我们在哪里见过?”
  “工体的Suebar,不记得吗?”他说话时,凑近王绪毅的脸。
  王绪毅连忙避开,终于在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后勾起回忆。“啊。”顿时,王绪毅真不知该不该为自己的忘却而尴尬,因为他觉得不记得很正常。他假装尴尬地笑,说:“不好意思,我……”他的食指在脑子旁转了转圈,“记性比较差。”
  对方笑得很宽容,说:“没关系。也有……两三年了?”
  “这样吗?”王绪毅惊讶,可想到自己离开趾州到析津来,也是两三年前,这么就能说通了。
  对方的个性和当年一样热忱,喜欢不经人允许就擅自拉近两人的距离,问:“你现在住哪儿?还住西城吗?”
  王绪毅连忙摇头,说:“不,我搬家了,在北城。”
  “为什么?和原来的房东关系不好?房租涨了?”对方惊讶道。
  还不是因为你。王绪毅腹诽。不过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他懒得提了,他连这个人叫什么都想不起来,提那个做什么?而且,王绪毅很怀疑对方也不记得他的名字。“没有,想离上班的地点近点儿而已。”说完,正巧导演助理喊话,让所有演员就位,王绪毅立刻借此机会结束他们的对话。
  在后来拍摄的过程中,那个人一直找机会留在王绪毅的身边,王绪毅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不过无论对方怎么绕弯子,他全当做听不懂。
  等到拍摄结束,那个人马上找到王绪毅,笑问:“这么急?今晚有活动吗?”
  “嗯,约了男朋友吃饭。”王绪毅随口说谎,怀疑这是自己演技最好的一次。
  对方听罢微微怔了怔,了然地哦了一声,微笑说:“好,再见。”
  “再见。”谁要和你再见?王绪毅同时在心里这样说,骑上自行车走了。
  从相认到分别,王绪毅始终想不起那个人叫什么。不过,这个人在王绪毅的记忆里有他的定位,他是王绪毅昔日约炮生涯的第一个炮友。
  析津是大都市,和民风淳朴的趾洲不一样。在王绪毅的意识当中,大都市和很多东西关联,比如复杂的情感关系、苍白的肉体关系、喧闹的红灯区、快节奏的生活……
  当年,为了更快地像一个“城里人”,王绪毅放任自己往这些东西靠近。如果约炮是这里的感情常态,那么他当然要尝试这种生活方式。所以,王绪毅在Suebar流连的某个晚上,遇上了那个人。
  后来,王绪毅意识到那次相约与其说是为了欢愉,还不如说是为了“突破界限”,证明自己是一个可以做到的人。彼时他微醺,连对方不带套的建议也接受了。过后伤口发炎,王绪毅才后悔莫及。
  王绪毅在生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删除了。他自己去医院看病、吃药,最后也搬离了工体所在的西城区。
  那件事给王绪毅的教训并不是不能再约炮,而是做爱一定要戴套。后来,随着王绪毅和陌生人约炮的经验越来越丰富,他把带给他“惨痛教训”的这个人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