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未了_分卷阅读_129
  “俞适野,告诉我,是不是……”他喉咙发紧,“是不是那一天?”
  俞适野的下颔绷起了,很肃然,很冷硬,他的嘴角抿得很直,直得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口说一个字。
  可是温别玉同样坚持不懈的看着人,俞适野不开口,他就不挪眼。
  对峙到最后,还是俞适野认输了,站在这栋最初属于他们的房子面前,他承认了。
  “是。”
  温别玉嘴里的那一天,是他们正式分开的一天。
  俞适野想要回忆这一日,可记忆却擅作主张,随意的往时间的上游回溯一段,回到了更久远的过去,回到了事情发生的最初。
  那是他们开学第二个月的月末。
  夏日的气息还残留在十月份的天空里,还未休眠的虫鸟在窗外的枝梢上卖力地清唱,小小的房子里有盏明亮的光,屋子里的床还不够大,仅有一米五,需要他们相拥着才能睡下去。
  可这是俞适野找到房子,是独属于他们的空间与家,家里什么都有,还有你心心念念随时想要见到的人。
  窗外的一点喧嚣反衬了屋内的安静。
  俞适野躺在床上休息,温别玉站在窗前讲电话,他正和爷爷通电话。
  自上大学以来,他们已经接连回去了好几趟。
  他们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温别玉的爷爷和护工独自留在家中,过得不错,老人精神健旺,每一次他们回去,都会兴致高涨得拉着他们谈天说地,说过去的事情。
  连着几回都是这样,温别玉总算稍稍将心放下,生活也跟着步入正轨,日常在学校,每一周到两周,必然回去看爷爷。
  这一次,因为一项推不掉的学生会活动,温别玉打电话给爷爷,说了可能会迟一周回去的消息。爷爷在电话那头可不以为然了,说自己完全可以,叮嘱孙子好好学习,还让温别玉叫俞适野也别回来,难得的周末,好好在上海玩一玩。
  等温别玉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的他翻了个身,伸手向温别玉要抱抱,建议道:“你回不去我可以回去啊,都回去了那么多次,之前也这样,这周就我单独回去陪他吧。”
  “这,爷爷说不必……”温别玉有点迟疑。
  “哎,你不要看老人嘴里说着没事没事,孩子孙子你们自由地去外界拼搏,实际上他们可和人在一起了。就是不好意思说。”俞适野托着腮,一针见血指出来,“可能觉得老了却想要人陪,总有些羞愧。”
  温别玉被俞适野轻而易举地说服了。
  “明天麻烦你了。”
  “到现在还说这种话吗?”俞适野有些不满,一转眼又兴致勃勃,“如果你今天晚上主动,那我就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温别玉看来的眼,是夜的眼,羞涩里常含着永远也看不腻的诱惑。
  那天晚上,两人都很尽兴。
  等到第二天,虽然俞适野真的觉得不必要,但温别玉还是抽出时间,将他一路送到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中,站在安检外一直看着他,直到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可眼睛看不见彼此,还有手机。
  俞适野掏出手机,一路和温别玉说话,直至随着人流上了回去的车,听车门关闭的一声噗嗤气音。
  他坐在座位上,愉悦地和温别玉互发消息,惬意得连抬起眼看一下前方都懒得。
  人总不知道生命的下一刻将发生什么。
  没有人知道。
  仅仅一天之后,温别玉乘坐同一班车回来了。
  回来参加他爷爷的葬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揭露分手的第二层理由。
  第四十章
  还是那个车站,还是那个天气,还是和昨日仿佛相似的急匆匆的行人。
  可是今天和昨天不一样,今天和生命里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