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俯首_分卷阅读_46
  络腮胡子见他完全不在意同伴的性命,再也压制不住惊恐,连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差点抓不住匕首,刀锋几次险险刺进女子的脖颈。
  他慌忙地喝道:“你站住!听到没有?!”
  女子不敢乱动,颤着声音道:“师、师兄,你没有搞错吧?我们好歹师门一场,你不至于不管我的死活吧?”
  她虽然表现出一股很害怕的样子,但嘴角一直忍不住地向上翘着,在络腮胡子全副心神都定在少年身上时,手中长鞭骤然高高扬起,紧紧卷住了他的脖颈。
  络腮胡子猝不及防地勒住,呼吸一紧,匕首掉下,来不及挣扎便被鞭子狠狠一甩,顿时摔出去三丈远!
  他整个人在地上滑行,却没有注意到头顶不远处便是一块凸出来的尖锐的木刺,眼看就要撞上去血肉模糊时,一只穿着芒鞋的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地让他停在地上。
  络腮胡子一边咳血,一边仰起头,望见身后长身玉立的男人便是从赌坊走出来的叶流州,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叶流州踩着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道:“可别这么轻易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你。”
  络腮胡子审时度势地连声应道:“好好好,只要能放过我一命,您问您问!”
  “昨天暴风雨遇难的人,有没有一个叫做许延的人?”
  “这、这……”络腮胡子喘着气,费力地想着。
  叶流州的声音隐隐有些危险,“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络腮胡子连忙应道,“只是我要用我的情报网去找他,你放心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什么消息都不会错过,只要一天时间!给我一天时间!”
  叶流州一时没有回话,在考虑他这话的可信度。
  络腮胡子紧绷着神经,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在叶流州的脚踝上,沿着有些宽大的麻裤底,可以看见一截小腿的线条。
  叶流州注意到他的视线,充满恶意的一笑,把踩在他肩膀上的脚一移,重重落在他的脸上。
  络腮胡子的鼻血马上刷地流了出来。
  叶流州微微倾下身,放低了声音,“敢说想睡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明天还在这里,若是没有带来许延的消息,后果你知道吧?”
  络腮胡子闷闷地声音从鞋底子传出来,“我保证!我保证!”
  他松开对方,络腮胡子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一眼旁边的少年,忙不迭地朝一边逃远了。
  见老大一逃,剩下的护卫们也匆匆逃散。
  留在原地的叶流州,对上少年和那女子的视线。
  “你们追着我做什么?”他道。
  女子把鞭子挂回腰间,道:“是你拿了我师兄的东西,那副弓箭呢?”
  “只是借用,现在就还给你们。”叶流州这才记起来还有这事,心虚了一瞬,手抵在嘴前咳了咳。把他们带到对街栓着马的树下,把弓箭递给少年。
  少年没有伸手接,看了看上面被猕猴抓出来的滑痕,又看了看叶流州,“……”
  第36章 三门
  对方目光飘忽。
  女子拿起长弓, 摸了摸上面的火焰纹和抓痕,道:“回去给工匠他们修理一下,应该能和原来一样。”
  少年把剑上的血甩落在地, 收回剑鞘, 接过长弓背在身后。
  叶流州挠了挠脸,“我可以走了吗?”
  “你要去哪?问出你那个朋友的下落了吗?”女子一连串地问道,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如你们先说明来历?”叶流州笑了一下, “况且我是谁, 你师兄应该很清楚。”
  “什么?”女子惊诧地看向少年, “真的吗?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年望着一边,没有说话。
  女子像是习惯了对方的态度,很快又转向叶流州, 笑吟吟地抱拳:“我们来自鼎剑山庄,我是荆老庄主的内门弟子荆茯苓。”
  她把手搭在少年肩上,“这是荆老庄主之子,少庄主荆远, 他从五岁起便开始练剑,早我入门十年,所以才唤他做师兄。说的够清楚了吧, 所以你呢?”
  荆远抬起冷淡的视线,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男人盯着荆远的眼睛,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道:“我叫叶流州。”
  荆茯苓只得了一句话,眨了眨眼,追问:“然后呢?”
  “没了。”叶流州想着对方说的话,他似曾听闻过鼎剑山庄的名号,似乎是颇有声名的武林世家,“鼎剑山庄应该是在羽水之地,你们跑到岭北来做什么?”
  荆茯苓耸了耸肩,“你不知道吗?明天是都司总兵建威将军袁轩峰开三门比武的日子,届时会招募能走过三门的胜者入其门下,袁府财大气粗,每过一门都奖有金银珠宝,据说第三门还有雪蟾这种稀世之宝。”
  叶流州眯起眼睛,“比武招募胜者?”
  他一瞬间脑海里划过数道揣测,袁轩峰一定是知道季家的动作了,所以才会招募一些草莽之士来对抗朝廷。
  “你们是打算去袁府参加明日的三门比试?”他道,“不如带我一个?”
  “你想要入袁轩峰的麾下?”荆茯苓意味深长地问。
  叶流州微微偏头,“袁家富可敌国,袁轩峰素有礼贤下士之名,跟随他的门徒众多,若不是为了加入他麾下扬名立万,你们又为什么参加三门比试?”
  荆茯苓笑了起来:“只是为了赢得丰厚的赏金罢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我当然赞同,师兄你的意思呢?”
  荆远早已不耐烦他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说话,转身牵着马向前走去。
  荆茯苓朝叶流州一摊手,“看来他也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