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点事都做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
  女人羞恼谩骂的声音，有些耳熟。
  出于好奇，高歌朝走廊另一头多看了一眼。
  这一瞧，发现还是真是熟人。
  那次被泼洁厕灵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林姿，所谓冤家路窄，说的大抵就是她们俩。
  将近小一个月没见，林姿的穿着打扮跟她当时印象里的相差甚远。
  之前身上还能看出点儿清纯的影子，而如今，她一身黑色紧身包臀裙，头发染成亚麻灰，清秀的小脸上，覆着浓浓的烟熏妆，跟夜店里坐台的小姐无异。
  如果不是这姑娘长得还算有点儿特点，高歌差点儿都认不出来。
  而那个被她训斥的对象，正是她的小助理赵小北。
  “你是觉得我现在没人捧了，管不了你了是吗？我告诉你，这份工作你不想做，有人做，犯不着这么委屈自个儿，拉着个脸，给谁看呢？”
  “林姿姐，我从来没这么想，”赵小北小脸儿泛白，“我真的不知道李总今天跟陈小姐有约。”
  “你还敢顶嘴？”
  林姿说着，再次刚刚举起了巴掌。
  高歌有点儿看不过眼，低低的咳了一声。
  果然，听见动静，林姿立刻收起了巴掌，她虽然被森瑞雪藏了，但大小是个明星，这种事要是新闻，姿态太丑。
  她理了理头发，装模作样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一瞧，居然是高歌。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林姿恨不得上前咬她一口。
  “你在跟踪我？”
  她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听起来尖锐刺耳。
  高歌挺无奈的，“林小姐想多了，我路过。”
  林姿这才想起，刚刚上楼的时候，碰见了《宿命》剧组的工作人员，因为怕撞见尴尬，她还特地躲着点儿。
  今天《宿命》杀青宴，高歌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
  她绷着个脸，嘲讽道，“拜你所赐，你现在看见我这幅样子，是不是很得意？”
  “没什么好得意的，”高歌淡淡道，“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自己的原因，跟我无关。”
  林姿嗤笑一声，“你现在是胜利者，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说着，顿了顿，眉头轻轻挑了挑，“不对，很快，你也是失败者了，新闻上的报道，你都看了吧，真期待你被他赶滚蛋的场面，到时候别哭得太难看。”
  高歌浅浅笑了笑，“谢谢林小姐的提醒，我争取让自己哭得好看点儿。”
  见自己的冷嘲热讽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林姿气闷不已，重重的哼了一声，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就离开了。
  赵小北在林姿离开之后，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几分。
  高歌浅浅的看了她一眼，正打算走开的时候，赵小北唤住了她。
  “高歌姐，刚刚谢谢你。”
  高歌脚步停了一下，眼神淡淡的在脸上青紫的伤痕上扫过，平静道，“不用谢我，我只是恰巧路过。”
  “我知道你是故意帮我的。”
  赵小北抬高声音，“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高歌姐。”
  兴许是这句感谢，触动了高歌冷硬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从来不爱管闲事的她，多问了两句，“为什么不干脆辞职？”
  “林姿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给的工资很不错，而且现在公司没有人愿意跟着她，而我需要这份工作。”
  “拿尊严换来的工作吗？”
  赵小北身形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咬着嘴唇，眼眶里的泪珠在打转。
  高歌无声的叹息，毕竟还是个孩子。
  “博瑞现在正在招新，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试试，资薪待遇，我不敢保证比你现在的好，但至少没有人会随便打骂你。”
  赵小北受宠若惊，眼圈都红了起来。
  高歌最受不了别人当着她面哭，她赶紧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等回了包厢，高歌才缓了口气。
  今天这事儿，按理说，她不该管，她跟林姿的矛盾本来就已经够深了，再来这一出，林姿绝对以为她这是打击报复，挖墙脚。
  但是话都说了，收回也收回不了，再说，赵小北来不来还另说呢。
  结果两天后，她去公司的时候，就碰见了前来面试的赵小北。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小西装，头发也修剪的很短，看上去利落又干练，但是有几分方糖的风姿。
  她正在三楼人事部排队面试。
  《宿命》刚杀青，方糖逮着这个时间，跟程俊然去济州岛度假去了，所以她来人事部，想先调遣一个助理，这几天还有代言要接，没助理，她一个人可不行。
  结果到了三楼，就瞧见在外面排队的赵小北。
  赵小北，显然也瞧见了她，笑着就找她招手。
  高歌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跟她有过多的交流，直接越过她，敲响了人事部的门。
  赵小北眼神暗了暗，垂着眼帘，攥紧了拳头。
  人事部经理正在负责今天的面试，瞧见高歌进来，跟另外两个面试官打了声招呼，走过来问高歌，“小歌，有事？”
  人事部经理跟琴姐年纪差不多，在公司也是个资历很长的女人，眼神毒辣，做人八面玲珑，名字里刚好也有个玲字，大家就叫她玲姐。
  “还真有点儿事儿，”高歌笑了笑，“这会儿忙吗？”
  玲姐笑道，“不忙，先处理你的事。”
  高歌也笑了下，“这两天，方糖不是请假了，我想从您这儿调个人，过来帮我几天，您看又合适的人选吗？”
  玲姐皱了皱眉，“这事儿你应该早跟我说，潘总一走，公司不少人也跟着跳了槽，现在人手有点儿缺，公司的老员工，都有人占着，剩下的，都是没有经过培训，甚至毫无经验的新人，就是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
  高歌也有点儿犹豫，恰在这时候，人事部的门被推开，苏靖欢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了进来。
  高歌神色微微一僵，垂下眼帘道，“我先走了，如果玲姐有合适的人，请联系我，新人也可以。”
  第101章 挖墙脚
  玲姐应了一声，“那是肯定的，回头我挑一下，联系你。”
  高歌点点头，转身就朝门外走。
  经过苏靖欢的时候，垂眸道，“苏总好。”
  苏靖欢眉头蹙了蹙，还未开口，高歌已经越过他离开了。
  他们之间疏离的就像陌生人。
  苏靖欢攥紧拳头，抑制住心头的不适，好一会儿，才压着步子走道玲姐跟前，问道，“高歌刚刚在跟你说什么？”
  公司大老板问话，玲姐自然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道，“小歌的助理请假了，她想从我这儿调个人过去帮忙，但是这一时半会儿，我也给她找不来何时的人，只能先过两天再说。”
  苏靖欢拧着眉，良久未说话。
  高歌从离开人事部之后，心血来潮，让小张司机带着她去森瑞接慕云泽，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
  车子在森瑞大厦门口，找了个停车位泊好。
  “太太，你要不要给慕总打个电话？”
  张小帅建议道，森瑞这么大，一会儿下班了人更多，万一看走了眼，把人给放走了，这不就白等了。
  高歌笑了一下，低声道，“就然人再多，我也能认出他，只管等着就是了。”
  张小帅见她这么说，就没再说话。
  她到这里的时候，刚刚十一点。
  森瑞十一点五十下班，这会儿外面并没有什么人。
  高歌闲来无趣，拿着手机无聊的玩起单机游戏。
  约莫十一点四十的时候，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开始从大厦往外走。
  高歌收起手机，戴上口罩，将车窗的玻璃放了下来，好让自己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没多久，她就瞧见慕云泽从大厦出来了。
  他一手托着手机在讲电话，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步伐匆匆。
  高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正想挥手打招呼的时候，却瞧见慕云泽收起手机，朝他对面那辆白色的法拉利走去。
  那辆白色的法拉利开着车窗，她依稀能看清楚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手腕上带着一个钻石机械表，手腕白皙，指甲上涂的是浅浅的绿色。
  慕云泽走到车跟前，弯腰对着车窗跟那女人交谈了两句，然后女人将车窗升起，慕云泽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一分钟之后，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她的视线。
  高歌低垂着眼帘，缓缓将玻璃升了上来，轻声道，“小帅，开车送我回去吧。”
  张小帅还盯着外面寻找慕云泽的身影，听见她这么说，愣了一下，“太太，慕总还没出来呢。”
  “我突然有点儿不舒服，不等了。”
  “您哪里不舒服，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不用，就是有点儿累，想回去睡觉，”
  高歌将墨镜戴上，淡淡道，“今天我来森瑞的事，不要跟慕总提起。”
  张小帅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驾着车子离开。
  回去的路上，高歌接到了慕云泽的电话。
  她摘下口罩，摁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