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婚_分卷阅读_32
  爷爷的遗体已经被推入面包车内,席燕青嗓子哑哑的,过来唤她,“蓝姐,咱们走吧。”
  “燕青,我想问你一件事。”
  “蓝姐,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席燕青和席云峥不同,他心思单纯,只要她问,他一定又问必答,而且答无虚假。
  蓝歌扫了下四周,席云峥站在他的车旁抽着烟,手里握着手机在跟谁通着电话,无暇顾及他们。
  而这件事也只有趁着席云峥不在身边,她才敢问。
  “爷爷到底为什么又进了手术室?我听说爷爷的第一次手术做的很成功。”
  “我记得昨天下午夏雪看望过爷爷后,爷爷就发了很大的火,把夏雪赶走后,病情又恶化了。大哥没有责怪她,反倒把过错怪到蓝姐你头上,我觉得大哥这次回来变了一个人似得,好像被那个夏雪洗脑了,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那个女人的。”
  “夏雪?又是夏雪?”
  蓝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她真的好恨,席云峥怎么就不醒醒,睁大眼看看夏雪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蓝歌通红的眸里,闪烁着恨意,那样子的蓝歌,让席燕青看了有点害怕。
  他一步上前,握住蓝歌冰冷的手,“蓝姐,你别冲动,不要再和大哥有正面冲突,也不要为了夏雪再和大哥吵架。我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爷爷也一直不相信,我一定会帮你跟大哥求情的。”
  席燕青深情款款,雄情壮志,要为蓝歌上刀山下火海。
  蓝歌明白他的意思,吵架让他去吵,因为他是席云峥的亲弟弟,再怎么样,这份手足情割舍不断,席云峥再动怒,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我知道了,燕青,谢谢你。”
  ……
  把爷爷的遗体送回殡仪馆后,回到席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多。
  天蒙蒙亮,窗外的天空透着鱼肚白。
  蓝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明明眼睛也肿胀到发痛,疲惫到极致,可她仍是睡不着。
  12岁来到席家,跟席家爷爷兄弟相处的点滴,暗恋上席云峥,再到和席云峥结婚,夏雪的陷害,直至爷爷离世,这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似得从她脑海里一遍遍的播放着,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一般,历历在目。
  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当天亮了以后,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可她又害怕睡去,因为她不知道这张熟悉的床她还能睡多久?
  这案子还没正式审理,齐律师把蓝歌从警局保释出来,目前,她是自由身,自然可以待在席家。
  但,席云峥和夏雪一定不会放过她!这是她心中唯一的认知。
  房门被拧开,在灰白色的视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缓缓逼近。
  是他来了,她慌得闭起了眼。
  男人在她床边无声无息地坐下,就这么痴痴看着那张清秀脱俗的脸。
  手指抬起,欲朝女人的脸上探去,却又在半空中停下,一点点捏握成了拳头,垂至在身侧。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男人的眸灼灼其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女人,蓝歌青丝如瀑,散在枕头两边,昏暗的光线里,他依旧能看到她清浅的五官,她是个睁开眼让人觉得练达知性的女人,闭起眼时,又让人觉得她温婉如水。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他轻轻问道:“小歌儿,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她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蓝歌忍不住,睁开眼,微微嘶哑的声线划过冰冷的空气,“席大哥,你不觉得你太护短了吗?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男人柔软的眸光募得变得深沉,明明是她犯了错,还死不悔改!
  “既然这样,明天你就滚出席家。席家容不下你这样狠毒女人!你这样的女人,只会给席家抹黑!”
  他的声音如冰川利刃,震得蓝歌耳膜疼。
  让她滚出席家,那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爷爷身边,为爷爷哭丧送殡?
  “席大哥,你怎么这么狠?”
  ☆、第56章 真正不该来的人是我
  “我狠?先做狠事的是你,蓝歌!”
  攸得,男人起身而立,那双黑眸中射出凌厉的光,即便混沌的暗色里,蓝歌依然能感受到他昭然若揭的愤怒。
  对峙片刻,蓝歌从床上坐起,抬头间,脸色异常发白,一双潋滟的眸子媚眼如丝,又深深藏着说不尽、道不出的悲哀。
  “席云峥,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也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请你让我留在爷爷身边,直到爷爷出殡为止!”
  她宁愿坐牢,也不肯认错!
  席云峥眸子深深一眯,愈发混暗,拉锯成一条钢丝般的唇冷硬地扯起,“蓝歌,我成全你!”
  ……
  席老的去世对蓝歌打击很大,眉妩把沈氏的事情暂且搁置下来,一大清早就去了殡仪馆陪她。
  灵堂内奏着哀乐,前面是席老的棺椁。
  蓝歌独自一人跪在席老棺椁前烧着纸,单单从背影望去,便能看得出蓝歌又清瘦了很多,那白色孝服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
  眉妩冲了杯温热蜂蜜柠檬水,递给蓝歌,“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蓝歌抬手把杯子接过来,大约她昨晚又是一夜未眠,脸上惨白,眼下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眉妩看着真是说不出的心疼,可她又帮不上忙。
  “小妩,我昨天跟席云峥说了。”
  眉妩一惊,又急切问道,“你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了,他有什么反应?”
  蓝歌摇头,眼神哀凉落寞,“不是这件事。”
  “那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沉默了三两秒,蓝歌抿了一口柠檬水,滋润了下干裂的唇,“我去坐牢。”
  眉妩真是急坏了,“你怎么能答应他去坐牢呢?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账!”
  蓝歌一把抓住她手,没深深蹙着,“没用的,小妩,你别再去找他了。齐律师说,用不了几年我就可以出来了。”一个男人的心不在她身上,去找他也是无济于事。
  眉妩从蓝歌的眼神中看得出有一种痛,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蓝歌许是真的死心了,许是想逃避席云峥,亦或是自知逃不过这逃狱之灾,放弃了挣扎。
  “可是……宝宝怎么办?”
  眉妩担心她跪着时间长了,对腹中的孩子有影响,想把她扶起来坐到一旁休息,她轻轻说,“我想为爷爷多尽点孝,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回来再看爷爷了。至于宝宝,席云峥他对我恨之入骨,一定不会让我把它生下来。所以小妩,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若是可以,就帮我养在身边,若是不行,就替我先找家孤儿院吧。”
  毕竟她是池家的儿媳,也有为难的处境,要是眉妩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也许会给眉妩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二人相处多年,心有灵犀,眉妩自然知道蓝歌这是为她考虑。
  可,如果交给孤儿院,她也不放心啊。
  “蓝歌,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说服池慕寒收养这个孩子。你的宝宝就是我的宝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到你出来为止。”
  眉妩说着说着,又不觉地落眼泪。
  蓝歌永远是那么温柔,轻轻替眉妩抹泪,“别哭,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以后可以长来看我,就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蓝歌垂下首,一缕发丝落在颊边,她摸摸自己仍是平坦的小腹,脸上温和慈爱,还有一丝不舍,要怪就怪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更何况席云峥一直误以为是她对他下了药,对于席云峥来说,这个孩子一定是不干不净的。
  席云峥进来之时,正撞见蓝歌手抚肚子的这一幕,温暖的晨光落在她苍白的面庞上,给她度了一层朦胧柔静的美。
  他的脚步顿了下,身旁的夏雪瞧出一些端倪,他看着那个女人好像都看呆了,夏雪也把手按上自己的肚子,哀怨地带着哭腔道:“要是没有那场意外,我们的孩子有两个月了。”
  席云峥的视线从蓝歌身上收回,看向夏雪的肚子,是啊,要是没有蓝歌从中使坏,他们的孩子有两个月了。
  他已经三十三岁,身边的朋友到他这个年纪,基本都当爸爸了,可他……
  眉头猛地拧起,扶着夏雪朝里面走去。
  蓝歌抬起脸时,脸上表情顿时僵硬,席云峥来了,还带着夏雪,他们还都穿着孝服,凭什么,爷爷是被夏雪气得病情加重才动了第二次手术,他凭什么把害死爷爷的女人带进来?
  眉妩觉察到蓝歌身子在微微颤抖,情绪有点波澜,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眉妩站起来走过去和席云峥他们评理,“席大少,席老尸骨未寒,你就带着席老不待见的小三来招摇撞市了,席大少你就是这么尽孝的吗?”
  眉妩昂着小脸,气场很足,还狠狠地瞪了夏雪一眼。
  夏雪楚楚可怜的望了席云峥一眼,就往他身后躲了躲,席云峥把手放到夏雪的肩膀上,那是保护的姿势。
  落在蓝歌眼里,却是极致的刺眼。
  “你有脸来,还躲什么?直接滚回去得了!”
  夏雪脸色白了一白,闷声对席云峥说:“云峥,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她一说话,两行清泪落下,梨花带雨,委屈又无辜,让人见了谁不动心?
  “碧池,蓝歌还没哭呢,你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做什么?我不是男人,别跟我来这招!”眉妩个性本来就很泼辣,尤其对那些白莲婊,绿茶婊什么的,更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未了,眉妩手指朝门外一指,“碧池小姐,门在那,不送慢走!”
  “你……”夏雪气得咬了咬唇。
  席云峥眉头拧得更深一寸,“沈眉妩,你要不是池慕寒的女人,我会狠狠教训你!”
  眉妩扬唇反击,“呵呵……教训女人,就能显示你席大少多有能耐了,是不是?”
  席云峥懒得再跟这个无理取闹的沈眉妩做口舌之争,低沉狠厉一声,“走开!”
  席云峥眸子一睁,露出戾色,还是把眉妩震慑了一下,脚步动弹不得。
  随即,他拉着夏雪径直往里走。
  蓝歌跪在软垫上,微微拧着上身,看着那个男人携着夏雪一步步走来,气势逼人。
  “席云峥,你现在这是带她来披麻戴孝吗?难道你不知道爷爷是被她气得心脏病再次复发吗?”
  蓝歌眸光从夏雪脸上轻轻扫过,她眸底透出得逞和讥讽的笑,像一个胜利者扬起大胜的旗帜,从高向低地俯视着她。
  “雪儿她是无心之失,爷爷泉下有知会见怜她这份心意。”
  “不,爷爷不会,爷爷生前最讨厌的人就是夏雪!大哥,你是要爷爷死不瞑目吗?”
  这时,门口另一男人大声吼道。
  席云峥皱眉看向自己的弟弟,“燕青,你怎么跟他们一样胡闹?我说了,雪儿是无心之失,她不过是关心爷爷身体去探望而已,没想过会激怒爷爷。”
  “哥,真正胡闹的是你。蓝姐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比不上这个臭女人的,你要这么对她?你一回来逼她离婚也就罢了,你还有害她坐牢?她没有父母,跟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哪,你就怎么丝毫不在乎呢,在你眼里就那么轻践吗?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冷的,还是被这个臭女人给蒙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