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深情_分卷阅读_6
  “四万多少?”
  “四万三。”
  “跟甜甜借点呢?凑个整。”妈妈提议。
  于知乐不假思索地拒绝:“不借。”
  上周刚跟张思甜合计过甜品店的年收入,她又说:“就这么多,多了没有。”
  “行吧,”妈妈遗憾地耷眉毛,从身上挎着的小包里,拿出自己手机,拨出去:“老头,知乐这边只有四万诶,你问问他们能不能通融下呢?”
  静悄悄地等了两分钟。
  往来取钱的人,时不时把冷风放进来。
  并且用怪异地眼神打量着这对在边上交谈,看起来颇为格格不入的母女。
  “可以的!”妈妈挂了电话,露出庆幸的笑,望向快要比自己高一头的女儿:“知乐,他们说可以的,你快把钱转过去。”
  于知乐没应话,走到一台空机子旁边,插卡,操作。
  妈妈跟在她旁边,嘴不停,像得了巧的小姑娘一般雀跃:“我就侥幸报了个四万,竟然也可以,这样也好留三千给你。”
  按密码的手一顿,数秒,于知乐继续动作,摁完剩余几个。
  同行都是实时到账,没过几分钟,那边来了电话,妈妈长松一口气。
  走到银行门口。
  于知乐问:“你怎么回去?”
  妈妈回:“走回去,又不远。”
  “嗯。”
  再无对话。
  临别前,妈妈感激道:“爸爸说谢谢你。”
  于知乐不吱声,她想“嗯”一声,鼻子像堵了,终究没应出来。
  习惯了女儿的闷葫芦性格,妈妈说:“你回去,我也回去了。”
  于知乐把卡攥在手里,片晌,拿出钱包,把里面四张一百的全都拿出来,交给了她妈妈。
  妈妈眼眶一下子通红,推就着,说不要。
  于知乐有些不耐烦,冲她:“拿着好吧!”
  中年女人接下了,望着她,眼睛还是热的。
  于知乐想了想,又把手套从兜里拿出来,塞给了妈妈。
  妈妈刚才颤颤巍巍拿手机的时候,指头上面泛滥成灾的冻疮,怵目惊心。
  “你这小丫头,又把手套给我干嘛。”妈妈哭笑不得。
  于知乐回:“你手套呢。”
  “忘戴了。”
  “就戴这个。”于知乐再度把手放回衣兜里,像是在拒绝接纳一整个世界:“我走了。”
  她在道别。
  妈妈低头瞅着这双手套,泪花就悬在眼边,险些掉出来,她弯了嘴角:“贵不贵啊,还是皮的呢。”
  “pu皮的。”说完这句,于知乐转头就走。
  —
  同一时段,刚在女人那受过挫的景胜,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再逗留酒吧找乐子。
  他回了公寓,垂头丧气地按开密码锁,脚一进门,玄关的灯便亮了起来。
  随着人往里走,头顶的感应灯和中央空调也依次打开,整间屋子,一下子变得通明而温暖。
  景胜把大衣随手丢在沙发上,抱上搁再茶几的笔记本,就跑去了落地窗边。
  一面墙的玻璃,几乎映上了整个城市的光怪陆离。
  景胜坐到地毯上,撑腮,按开机键,打算看会电影,借影浇愁。
  刚进主屏,右上角就跳出一个邮件提醒。
  景胜点开来。
  附件名为,“陈坊三百一十七户户主信息及联系方式.xlsx”
  他爸秘书发来的。
  草!
  景胜当即想把电脑砸下楼,砸个粉身碎骨。
  男人暴躁地搓乱了自己梳得一丝不苟的小油头,点开文件。
  狂滚着鼠标中轴,一拉不见底的表格,让他从一身的暴跳如雷逐渐变为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光想砸笔记本,还想和它一块殉情。
  啊,头好疼。
  景胜扶额,开始慢吞吞往上拉,吐槽这些人名。
  张建邺。
  建邺,建哪去了,咋还住那破地方呢。
  张春凤。
  也没见您飞上枝头当凤凰?
  ……
  ……
  赵财全。
  朱来富。
  邹大福。
  我还周大福,你们这群人,能不能切身实际点取名?
  景胜狂捏眉心,还是他景胜,名副其实,当之无愧。
  显而易见,他的脸,便是巧夺天工的风景名胜。
  “z”开头姓氏结束,继续“y”。
  杨……
  袁……
  于……
  ……
  等等等,等一下,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景胜停住鼠标,又慢吞吞地把表格往回扯。
  最终把光标定格在其中一个名字上。
  户主:于知乐。
  于知乐!
  同名同姓?
  景胜立刻回头抓手机,调出于知乐的号码,接着凑近屏幕,视线一点点那排后边挪,对数字。
  “132……”
  光把男人脸上映得莹白,嘴也不自觉念出声。
  “7956……”
  “653x……”
  挖靠!
  景胜差点踢翻笔记本电脑,一毛一样,真是她!
  这么巧?
  景胜愣在原处,眼弯弯,好不得意。
  哈,哈哈,拽得了一时,强不了一世,撞爷爷我头上来了吧?
  今天的你对老子爱理不理,明天的老子让你下跪在地。
  他迫不及待想打个电话过去耀武扬威。
  下一秒就想起,自己已经被这女的拒接拉黑。
  那又怎么样,景胜勾着唇,拿高手机,给宋助理打了个电话。
  —
  接近十点,于知乐回到家,换好鞋,抬手按了两下灯,没反应,屋里还是一片漆黑。
  于知乐蹙眉,这时才注意到门板上,贴着一张小区停电通知。
  可能是下午贴的,晚上八点到明早六点,请住户做好准备。
  于知乐把它撕下来,团了团,抛进了擦桌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转身往里走,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白蜡烛,拧开燃气,把它点着。
  噼噼啪啪的轻响,烛光从灯芯跃出来,霎时照亮了这间逼仄的小屋。
  除了卫生间有间隔,其他地方几乎连在一块,煤气灶姑且作厨房,边上的桌椅身负重任,兼职餐桌与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