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_分卷阅读_65
  我知道灭魂剑吸收到的能量有负面作用,也许我能克制住自己不会暴走,但长此以往,肯定会对我的心性产生影响。虽然知道会有不好的影响,我也要继续吸,这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我们小队中因意外事故死亡的人不止我一个,其他人复活后都显得有些虚弱,过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能完全复原,我却是死的次数越多越精神。还好其他人暂时还没有死亡两次以上的经验,不太清楚死一次会有多大程度的削弱,加上我有意保持低调,大部分队友都没有注意到。
  我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冯文轩。他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我的强壮程度直接关系到他的安危,他不可能不关心,而且他是一个细心的人。有一次他悄悄问我为什么死了这么多次没有变弱,我笑着说我是属蟑螂的,生命力顽强。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怕他会无意中泄漏出去,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晚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特别想念和牵挂宋玉瓷,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人间过了多久了。偶然也会想起萌萌、杜平、向小强、苏紫衿、胖子、柳盈香等人,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吗?杜平可能也被牛头马面抓走了,不知道他的罪名是什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这一天中午,本该喝水的时间,却迟迟不见有水送到,最后来了一个守卫,说缺水今天没有水喝了,休息一会儿就开工。我的队友们立即鼓噪起来,如果我们犯了错误被罚,没人敢反抗,现在无缘无故没水渴了,谁肯罢休?
  守卫作威作福惯了,挥舞着皮鞭骂道:“吵什么?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贱鬼,猪狗不如的东西,给你们水喝那是你们的福气,不给你们喝又怎么样了,还想造反是不是?”
  矿工们这一次不仅没有被吓倒,反而被激怒了,一个个怒目而视,大部分站起来向守卫逼去,有动手干掉这个守卫的架式。同时相邻的矿洞里也传来骚乱的声音,那是另一个小队也暴怒了。
  传话的守卫害怕了,转身急走,连两个负责看守洞口的守卫见势不妙也吓跑了。我们冲出了休息的地方,与另一个小队汇合,附近的守卫都吓跑了。有了邻头羊,更多矿工加入了我们,很快聚集了上百人。
  “我们要水喝!”
  “叫李思银(李总管)出来!”
  “没饭吃,没水渴,我们不干了!”
  “扒了他们的裤子,老子干死他们!”
  “……”
  矿工们暴走了,吼声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汹涌向前势不可挡。前方守卫们也聚到了一起,但是被我们的气势吓坏了,也架不住碎石如雨乱砸,只能不停后退。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一群亡命暴徒,被逼到了极限,什么都不怕了。
  苏恨带了些守卫出现,也不敢与我们硬拼,不停地后退,更多矿工加入到我们之中。轰轰烈烈的矿工起义就这么突然地暴发了,局面已经失控,没人能停得下来了。
  说真的,我也有些热血沸腾,在人间古往今来农民、奴隶起义数不胜数,最后成功夺取天下的也不是没有。将相本无种,乱世出英雄,矿工的人数比守卫多了几十倍,只要我们有勇气反抗,就能把守卫全杀了。也许我们今天就能造反成功,获得自由之身,说不定还能翻身做主人,在恶鬼界的历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数不清的人沿着矿洞主干道往前冲,脚镣丁当之声有如狂风暴雨,万马奔腾,大部分人把平时用的工具也带上了。虽然不如正式的刀剑好用,好在顺手,足以敲死守卫,一场血拼就在眼前。
  终于我们冲出了矿洞,刺眼的阳光让我们睁不开眼,只听尖锐的破空声响个不停,前面的矿工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矿工吓得急忙后退,可是后面的人还不知道,还在往外冲,把出口堵死了,外面的人哪里还能退回去?
  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我看清外面的情况,大热天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在矿洞外面山坡上已经有数以百计的守卫环形围绕着我们,刀出鞘,箭上弦,另外还架设了许多连发巨弩,堆积了大量油桶,刚才倒下的人就是被弓射和巨弩射杀。如果巨弩阻当不了我们,那些油桶就会滚砸下来,再丢下一支火把,我们就要在火海中跳舞了。
  还好弓箭和巨弩只攻击一轮,阻止我们往前冲就停下了,猪熬油破锣般的声音响起:“都tmd给我安静,你们想要干什么?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叫他变成烤全猪!”
  闹事的只有我们这一个矿洞,而其他矿洞的守卫都调出来了,再被堵在洞外三面环敌,我们的优势全失,所有矿工的勇气和怒火迅速消失,都安静下来并且尽可能往后挤。
  李思银总管从猪熬油后面闪了出来:“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派个代表来跟我协商,但不许聚众闹事,否则我一把火把你们全烧了。现在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你们这些贱鬼,随便一抓就是一车,别以为烧了你们我会心疼。”
  矿工们更是深受打击,但我发现了李思银说的是假话,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我们的死活,直接放油桶点火就可以了,他绝对有必要杀鸡儆猴,何必多说废话?”
  “我们要水喝!”稀稀拉拉有些人叫喊,没有一点胆气了。
  李总管道:“缺水的问题我们正在解决。刚才我说了,我没办法跟你们这么多人一个个费口水,派几个代表出来,你们谁可以代表矿工说话?”
  我们本来就没有领头的人,况且李总管骗出领头人清除掉的意图非常明显,我是绝对不会当出头鸟的。不料我后面有几个人把我往前推:“他当我们的代表!”
  听声音就知道是我的好队友,也许他们没想太多,真心觉得我可敬可信可以当他们的代表,可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兄弟们!
  第137章 难得的自由
  最初我并不是冲在最前面,我不想当炮灰,可是前面死了一排人,我就站得比较靠前了,被队友们这么一推,旁边的人又纷纷闪开,我就露出在最前面被孤立了。
  我向后退想要挤入人群之中,矿工们都互相挤得很牢,不给我挤进去的机会。李总管发话了:“就那一个,别躲了,上来说话。”
  万众瞩目都在看着我,我越躲越会被怀疑有阴谋,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莫非这是天要降大任于我身上,把我推上历史舞台?不,我觉得更像是被推上断头台!
  在守卫虎视眈眈,数不清长矛和弓箭的对准下,我走上了山坡,来到李总管面前。李总管背着双手,眯着两个小眼睛,朝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赔着笑脸:“总管大人,我不是领头人,当不来代表,还是另找一个人吧?”
  “嘿嘿……”李总管奸笑着,“看来你威望挺高,大家都推举你,你当代表挺好。叫什么名字来着?”
  “……赵铭志。”
  “嗯,好名字。你到这里多久了?”
  我心里暗惊,这家伙虽然貌不惊人,矮胖如猪,却一点都不蠢,这样东问西问其实是一种很高明的谈判技巧,会让我放松警惕,露出把柄。我说:“我没什么文化,也没用心去记,不知道多久了。”
  李总管皮笑肉不笑:“有志不在年高,有头脑不一定要多读书,看样子你来这里不是很久,却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说明你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这很好嘛,我们需要可以管理矿工的人才,你要是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我提升你当洞长。”
  所谓“洞长”是指一个总矿洞最高管理人员,一般属下有十几个队长,也就是今天所有参与暴动矿工的领导。对于普通矿工来说,这可是一个大官,简直是一步登天,诱惑力巨大。
  我才不会上当,不卑不亢地说:“总管大人,我不会当领导,既然您指定了我当代表,那我就当一回代表,也就是把您的意思传达给矿工,把矿工的真实情况告诉你,然后我还是去挖矿。”
  李总管又眯起了眼睛:“哦……也行,那么矿工们是什么意思呢?”
  “主要就是不够吃,没水喝的问题。这不仅是我们生存所必需,无法忍受,同时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我们没有体力挖矿,也会影响了产量。所以希望你能多分配一点食物和水,产量提高了,您会获得更大的收益。”
  “哈哈,看来你很适合当代表啊。”李总管似笑非笑,眼光闪动。
  我摸不透他的意思,干脆不说话,李总管来回踱步,站在一边的猪熬油把皮鞭交到了左手,右手握住了刀柄。
  我暗暗叫苦,看来李总管是想要杀我了。
  李总管来回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下,像是有些怒火:“你以为我不知道矿工吃不饱,没水喝影响产量?这个我早就知道,而是你们不明白我的难处!超过三年没下雨了,什么都贵,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吃的。巴大人给我们的食物只有那么多,现在挖矿变难了,只能增加挖矿的人,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就少。还有,这几天我们的水井完全干了,要到一百多里外去取水,要供你们这么多人喝容易吗?增加人手去运水,就要消耗更多食物,你们吃的就会更少;不增加人手去运水,你们就没水喝。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是要吃饭还是要喝水,不增加人怎么能保证有水喝?”
  这确实是个难题,但并非无解,我说:“办法是有,但我怕说出来大人不同意,还会怀疑我别有用心。”
  李总管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你说吧。”
  “我们有些人力浪费了,比如矿工在挖矿时,没必要派守卫盯着,只要每天每个小队、每个矿洞能交够数量,管他们怎么挖?只要在每个总矿洞的必经出口设立严密关卡,防止矿工外逃就可以了。每天在关卡处发放水和食物,由队长或每队指定的人来领取,一天发放一次,食物由小队长来分配和管理,这样小队长更容易管理下面的人,也不必守卫去发放,可以减少大量守卫,这些守卫可以派去找水或运水……”
  我说到这里,李总管眉头一扬,面露喜色,周围的守卫则脸黑了半边。在矿洞里盯着矿工不用干活多轻松,跑到外面去给太阳曝晒,还要挑水运水,一路颠簸,谁能高兴?而且这样一来,矿工小队长的权力变大了,守卫作威作福的机会变少了,还可能有些守卫要下岗,我敢说全矿场的守卫都要恨我了。
  我急忙话锋一转:“当然也可以让矿工去运水,派几个守卫盯着他们就可以了。另外优待有经验的老矿工,让他们能保持体力干下去,比换新人更有效;第三,设计制造一些机械用来挖矿、吊装、运输,可以大量节省人力。总而言之,就是精兵简政,提高效率,用最少人的做出最多的事情来。”
  李总管的表情很复杂:“你的建议不错,这样吧,你也不要再去挖矿了,给我当助手。”
  我愣了一下,我要是成了他的助手,想死就不容易了,更不可能经常死在那个被封住的洞穴外。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可是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矿场的总管而己,取代了他的位置我也不希罕,当他的助手给他端茶送水倒马桶能有什么出息?还有可能他是在试探我,我的建议大幅提高了矿工的自由,削弱了守卫的权力,换一句话说也就是给矿工更多造反和逃走的可能,如果李总管比我猜测的更聪明,就有可能起疑了,我现在不宜高调。
  “总管大人,我觉得我还是适合挖矿。我是兼职探矿的,这也是一个重要工作,如果我们找到了更多高纯度的矿脉,一切情况都会改善,这才是根本啊!”
  李总管有些恼怒我的不识抬举,眼光变得凶狠,但很快又笑了:“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以后就专职探矿吧,给我找出更多更好的矿脉来。回去告诉矿工们都散了,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去,近期我会进行一些调整,改善他们的生活。以后矿工们有什么动向,你可以随时来告诉我。”
  他的话要是由我来传达,以后矿工们的生活没有得到改善,就会怪在我身上。而且这一传话,我就会真的变成矿工首领,以后稍有一点事情,李总管必定拿我开刀,我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站着没动:“总管大人,改善矿工生活这样的好消息,还是您亲自宣布更好,让大家都知道是您的恩赐,大家一定会努力挖矿报答您。”
  “嘿嘿……”李总管摸着下巴奸笑着,接着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转身往下走,暗中长舒了一口气,感觉一身都是冷汗,刚才要是头脑发热,答应当他的助手,或者没多想就给他传话,可能这会儿人头已经落地了。
  李总管的声音响起:“诸位矿工听着,因为天气干旱,我们的水源断了,这几天喝水会有些困难,希望大家克服一下。我会做出一些调整,抽调人手去运水,尽可能给大家多分配一些。但是……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最讨厌聚众闹事,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统统烧死一个不留!”
  矿工们在压倒性的犀利武器面前早就没有了斗志,听说会多给水喝,目的已经达到,灰溜溜地退回矿洞内。现在我相信了老穿山甲的话,不是矿工们不想造反,而是造反不可能成功。没有能够统领全部矿工的首领,没有强力的武器,没有组织纪律,只是凭一时气愤能成什么气候?而矿场里养了这么多守卫,就是用来镇压矿工的,屠刀已经磨得无比锋利了。
  李总管显然也害怕矿工们持续闹事影响产量,抓苦力没有他说的那么容易,新人要成为熟练矿工需要较长时间,把我们这“一洞”人都烧了他也伤不起。当天下午餐时,水正常供应了,由此可见他也有些投鼠忌器。
  第二天一大早,老公羊就来通知了,从今天开始,守卫将不再跟在矿工后面盯着,只会派一些巡逻队在矿洞里巡查。出工、收工都由各小队的队长说了算,食物由小队长统一领取再分发到矿工手里。食物和饮用水会有所增加,但必须保证产量,否则克扣。矿工之间如果打架、争夺、聚众闹事将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我笑了,李总管采纳了我的建议,我们不用时刻被人盯着了,我就有更多时间做我想做的事情。我的所有队友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自由是珍贵的,虽然还是在牢笼里面,那也是一种自由。更高兴的当属赵日天,他这个队长终于有了一点权力,可以挺直腰杆说话了。
  最后老公羊宣布的消息是:“赵铭志不用再挖矿了,专职探矿,可以在我们这个矿洞由随意走动。”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脱产了!
  第138章 暴力倾向
  这一天,矿洞里面到处是欢呼声,甚至有人放声高歌,路上遇到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尽管只是得到了一点点自由,却如同久旱之后的甘雨,让矿工们非常兴奋。在这之前,谁能想到矿洞里面可以响起歌声?
  尽管李总管没有对外公布这是我的主意,矿工们都知道是我作为代表跟李总管谈判后得到的结果。突然之间我变得崇高起来,陌生矿工遇到了我很多会主动向我问好,或者微笑点头致意,时眼神中带着点敬意和友好。
  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枪打出头鸟,现在我已经变成了出头鸟,虚荣不能当饭吃,出了一点意外却会第一个拿我开刀。而且与矿工们相反,守卫们肯定已经在群体痛恨我了,我现在就像是在走钢丝,必须步步小心,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还是与原来的队友们一起住,每天早上赵日天领取了食物和水分配给大家,然后我这一天就可以自由行动,只差不能走出关卡之外。我的食物和水是别人的两倍,这是李总管的优待,不是赵日天搞特殊化,所以其他人只能羡慕,不能有意见。
  为了不让人起疑,我每天拿着小尖镐在矿洞各处走走敲敲,或是向穿山甲这样的老矿工讨教经验,或是向其他挖矿队打听挖掘的情况,做出很投入工作的样子。
  本来我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不料调查和走访之后,我发现之前矿洞一直是沿着纯度很高的黑铁矿脉走,就是到了被封住那个洞穴处突然改变了方向。现在挖的都是褐铁矿或赤铁矿,纯度不高,夹生其他矿物,用专业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贫矿”。为什么要放弃了高纯度的矿脉,费时费力挖贫矿?我更加好奇,那个矿洞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趁着左右无人,我打着火把走进那个神秘的山洞,靠近铁栅栏细看。粗大的铁杆插进了石壁之中,并浇了铁水,竖向与横向的铁杆之间也浇了铁水,整个连成一体了。我试着推了几下,纹丝不动,只怕万斤之力也不能冲破,除非把上下左右的石壁都凿开。
  透过铁栅栏往里面看,漆黑看不到头,与其他矿洞并没有区别,但我总感觉有一种特别的气息——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我沿着外面的矿洞转了一会儿,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并行的支洞,同样矿脉纯度很高,但废弃没再挖了。可能这条矿洞与被封存的矿洞是同一个时期挖出来的,后来因为出问题,被强行停止不许再挖了。
  这条废弃的矿洞距离被封住的矿洞最近,又没有人会从这儿走过,我“死”在这儿不容易被人发现,却可以最大程度吸收能量。打定了主意,我去找赵日天,说要走远一点探矿,可能晚上不回去睡了,明天早上属于我的食物和水,可以任由他处理。
  赵日天虽然有些怀疑我的话,但我绝对不可能逃走,现在也不会有守卫来盘查我的去向,所以同意了。
  我回到废弃矿洞的尽头处,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弯腰低头向前冲,头部重重撞在石壁上……
  撞击的痛苦非常短暂,我失去了知觉,然后又渐渐有了意识,还是像以前一样如梦似幻,我变成了灭魂剑,剑柄上的气漩在旋转着吸收能量。这一次吸收到的能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甚至可能比前几次加起来还要多,以致于整个气漩快要变成黑色,剑身如同冰剑一样寒冷。
  醒来的时候我还趴在石壁下,没有人动过我,火把早已熄灭,没有任何灯光,是绝对的黑暗。但是我却能看到矿洞内的情景,连五六米外的石壁都可以大略看清楚,所有一切绿幽幽的,就像是戴上了一副黑绿色的墨镜。
  我体内充斥着一股力量想要发泄出来,同时心里也有一股难言的暴躁,恨不得抓住一个人活生生撕碎,把他的血喝下去,想要把一切东西都砸碎。幸好这里没有人,也没有东西可以让我砸,我还能尽量控制着。
  忍耐了好一会儿,体内的狂躁和杀戮欲望还是不能消失,我双手握拳向石壁狠狠打去。一口气打了十几拳,双拳已经血肉模糊,强烈的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那种暴躁的感觉终于减弱了一些。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极力压制心中的欲望,许久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附近的东西也没办法看太清楚了。平静下来之后,我一阵阵后怕,灭魂剑吸来的能量太邪门了,刚才我就像是一只野兽,根本不像是人。能看到绝对黑暗中的东西,想要生吞血肉,想要撕碎一切,这应该是生存在地下黑暗世界中的凶残猛兽才有的特点。继续练下去,我会不会完全失去理智,或者长出爪子和尾巴来?
  我不能再这样练了,可是不练又怎能获得超强的实力,逃离这里以及逃离恶鬼界?练是一定还要练的,但我要先找到暴躁的原因和化解的办法。
  往外走出不远,我遇到了两个矿工在卖力地做活塞运动,发现了我也没有停下来。自从矿洞改革之后,没有守卫整天盯着我们,这种事情就比较常见,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这一次我却有了强烈的,把他们都掐死的冲动,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却说不清,总之我不爽。
  最终我还是强忍住了冲动,没有打扰这一对“露水鸳鸯”。
  我回到了住宿的地方,一个人在黑暗中静坐,试图感应到灭魂剑的存在,可惜还是无法找到它。现在我们就像生死冤家,活着的时候有我没它,死了的时候有它没我,就是不能凑到一起,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这生死之关呢?
  队友们收工陆续回来了,我发现冯文轩神色有些不对,一个人坐在角落,没像往常一样坐在我旁边吹牛他当年如何追女孩子。我走过去问:“怎么了?”
  “没事。”冯文轩避开了我的眼光,低垂着头。
  绝对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为什么不说呢?我扫视矿洞内,发现有好几个人在偷偷看向这边,眼神古怪。最为特别的是吴开山,脸上带着邪恶的得意和示威的挑衅,似乎在说:有种你来揍我啊!
  我忍耐了许久的暴躁再也无法控制了,大步向吴开山走去,一拳打向他面门。吴开山闪身侧避,同时以手臂来挡格的我手臂,但他严重低估了我的力量,有我两倍粗的手臂被我架开,另一拳还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家伙块头大,皮粗肉厚,脸上挨了重重一拳居然还能反击,以膝盖撞向我胸腹之间。我右手在他膝盖上一按,借力腾空而起,左手再打他的脸,终于打得他踉跄后退,晕头转向。我紧接着双拳连轰,如狂风暴雨般不停打他的胃部,打得他退到背部顶着了石壁无法再后退,每一拳的力量就更是实打实落在他身上了。
  吴开山已经没有了反击之力,弓着身体,估计气都喘不过来了,我还不罢休,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往外拖,拖到矿洞中间掀倒,一脚踩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又是暴打十几拳,打得他整个脸都变了形,完全不会动了。他的脸上全是血,我的手上也在滴血,分不清是谁的了。
  整个矿洞内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所有人都被我近乎疯狂的杀机和摧毁一切的狂暴吓坏了,即使是在最强壮、最暴力的野蛮人身上,也未必有这么可怕的气势。
  这还没有结束,我抓住了吴开山的双脚,奋力一甩,他整个人腾空飞起,在空中七百二十度大旋转之后,重重砸在七八米外的石壁上,连石壁上的碎石都被震落了。
  我有如饿狼疯虎的眼光从每一个队友脸上看过去,他们无一例外地回避我的眼光,有的甚后向后退。我没说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走回原先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时才感觉手背很痛,之前打石壁打破了,再打吴开山伤上加伤,不痛才怪。
  吴开山死透了,没有一天一夜别想活过来,其他人噤若寒蝉,几乎就没有人说话,没人敢发出大声响惊动我,连冯文轩也没跟我说话。